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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楼上阿婆家的小囡囡,你们一起玩吧。”柳荫下身着警服的男人用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交到对面另一只小手上,笑吟吟地也向对方介绍她:“这是我们家的小来。”
“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她问她。
那孩子生的真好看,与她的名字一样好看。与楼上阿婆家的阿姨一样好看。
那样好看…
那样好看的孩子在几年后一个飘渺的雨天,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雨里,仰头惘然地望着青灰色的天,变得一个字也不愿说。
她冲出去想要将她带回屋檐下,拉扯许久就是拗不过她,只能抱着她一起淋雨,直到雨将两人的体温降到冰冷。
阿婆只好把两个人一起扔进浴室,热气腾腾出来的时候用毛巾将她包裹住,悉心为她吹干头发,边吹边心疼道:“怎么这么小就开始有白头发了呢,上次看见还没有呀。”
那孩子红着眼透过被吹得凌乱的发丝,默默瞧着她。
她就说:“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而她硬是一言不发,那双眼里满是倔强。
又是几年后,那双眼倒影出残破的动物的尸体,那样好看的孩子握着沾血的刀,一道一道划开那只倒在地上内脏外翻,神经却依然还在颤抖的小动物。
她走近惊恐地叫出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而她目光静如死水:“怎么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它?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为什么?”那样好看的脸上麻木地溅上鲜血,却一点情绪也不再有:“那个人就是这么对爸爸妈妈的。”
“他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
“啊!”
凌与从床上惊叫着做起来,捂住眼低头急促地吐息。
哈…
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枕头边的手机无休无止地震动。凌与喝了口水,接起来发现自己的嗓音依然沙哑。
“喂。”
电话那头咋咋呼呼地喊她:“凌老师!我是小雷,请问你会去局里吗?”那头周围的声音很乱,似乎像在奔波途中。
“今天不去,怎么了。”
“关于,去年的一个案子,我实在是有些东西想给您看,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见一面吗?”雷雪在那头气喘吁吁。
“哪个案子?”
凌与抓起烟盒,由于片刻又将它扔到窗台上。
“就,俞安之的那个案子。那个连环杀人纵火案。”
“…”
雷雪被忽如其来的沉默审问得又有了几分心虚,连忙解释道:“我查到了一些新的线索,不过现在还在临川确认一些细节,请问可以拜托凌老师帮我看看吗?”
“…”
“今晚我在家。你来吧。”
…
“这是怎么了?”
脚步声慌乱地迎上来。
俞安之感到身体像虚空中飘摇的羽毛,晃晃荡荡落到她的手心,听那人隐约在说:“没事的。”
“大概率只是低血糖,用点葡萄糖就好。”
“你们俩怎么回事,身体一个比一个虚。”
…
手被刺痛。像只惹人烦的蚊子叮咬。
接着微凉的液体从它蛰咬的疮口渐渐蔓延到全身。
…
“不过老实说,姐姐,我原本以为你会和小来姐姐结婚的…”
交谈声隔着门,渐渐远去。
…
她走远了,梦魇就伸手一把将人撕扯到更深的黑暗里。
“啊!”中年的母亲搂着她嚎啕大哭,“别跟任何人说我们认识他,记住了吗?!”
“他来学校找你也别理他,我们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
“俞安之,你已经长这么大啦?呵呵,让我看看。”
那男人胡子拉碴,黝黑的手伸过来就要摸她的脸。
“滚开!”
“小兔崽子,你走到哪里都是我俞家的女儿!”
…
“你想考公从政,想进公检法,这辈子都没可能!就凭你那个杀人犯的爹,你家三代都过不了政审,夹着尾巴做人吧。”
可那为什么是我啊?
为什么是我?
我做错了什么?
我只是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十恶不赦该被毁掉一辈子了吗?
…
黑暗里逐渐浮现出五彩斑斓的光晕,她爱的人说:“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死了。那个时候,天空中有彩虹。”
几种颜色互相交融,融成一簇刺眼的火。
“妈妈!妈妈!”
“为什么是我?我做错了什么?!”火焰里焦黑的小人尸体尖叫着扑向她。
…
“啊!!!”
俞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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