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怡星在附近转了一圈,在隔着现场两百步的“空地”——倒塌物相对少的地方,用铲子四四方方划了很大一个坑的轮廓,紧接招了招手,叫组里这些人过来,她说道:“就是这里,挖吧。”
“挖多深啊老大?”
“两米。”路怡星说,“快点,早结束早完工。”
挖坑这种事听起来简单,实际上手很不容易,就算是二十余个人挖,进度也不快。有组员挖了一会,很快感觉手心要长泡,便抱怨了一句:“咱也不是专业的啊。两米的坑要挖到什么时候。”
“就你话多。”王钺镇往他背上狠拍了一巴掌,“想挨踹?”
路怡星说道:“专不专业的在这里有意义么。你以为我不想借个挖掘机来挖坑?你长着眼睛都能看出来这地方都被炸得天光地白了,我上哪里调挖掘机?再让我听见有人抱怨,先进坑里待着。”她拿着军工铲站到刚刚说话的那个人背后,杵着他的脊梁骨,问道,”你想下去休息休息吗?“
组员连连摇头,后背被戳得生疼,一时间所有人都埋头默默地挖坑。在营地里休息的时候路怡星很少管事,除了巡逻和执勤抓得紧以为,其余的压根不放在心上,除非刚好闹到她的眼前,被她抓到严重违纪了,她才会在摄像头底下惩罚组员。
只有出发去执行任务了,路怡星和王钺镇两个就跟大变活人似的,纪律抓得像探照灯,照到哪里抓哪里,毫不通融,明明是相仿的年纪,把同辈训得更鹌鹑一样。路怡星倒好,往往是先礼后兵。王钺镇大部分时候都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没人想体会站在坑底被人埋土的滋味。
路怡星看大家都安分下来,这才站到王钺镇对面跟着众人一起挖。王钺镇本不是这样说动手就动手的性格,他主动把这份活揽到自己头上,说白了就是为了感谢路怡星对兰峨内退到后勤的帮助。否则按兰峨的专业根本调不去后勤,还是特批了伤残才走下来的程序。
有一次王钺镇对路怡星开玩笑说,他都担心在这边见谁不爽都打谁一耳光的习惯养成自然了,到时候退役后走街上,一不小心就甩人一耳光,立马被人报送警察局。
你可以打了别人之后再疯狂打自己,大家以为你有病,自然就放过你了。路怡星随口提议道。
算了吧,那不是去警察局,而是去精神病院,还不如前者呢。
今天人心浮动得厉害。天没亮路怡星就接到通知,要求立马带人赶往指定地点清理现场。这个活她们之前也干过,无非就是哪里塌了挡了通行干道,或者是哪里的袭击点还有难民没疏散,需要在进一步爆发冲突之前把人撤走。她跟王钺镇两个人把营地里能出动的成员叫醒,当然王钺镇起床气极其不耐烦,跟踹皮球一样进一个帐篷就把人踹醒,他嫌弃吹集合哨子效率太低了。
走到半路上路怡星开始琢磨出不对,她还跟王钺镇无声讨论,说通知里的“消除痕迹”是什么意思,这都打仗打成这样了,能消除什么痕迹。难道她们还能把倒塌的建筑物原样装回去不成?说的这么模糊,多半有蹊跷。
王钺镇敲了敲路怡星的手背,两个人背着摄像头经常进行这种没必要录制进去的交流,因此也算心有灵犀,路怡星立刻摊开手掌,叫王钺镇在手心上写字。王钺镇刚写了个脏字,她就明白他的想法了,跟她心里感觉的一样,于是她点点头,王钺镇缩回手就没有再写下去。这一趟有一定的可能是“脏活”,具体是什么脏活,真得到了才知道了。
终于到了目标地点,火差不多已经烧完了,应该说是烧得无东西可烧因此才结束。只剩下埋在废墟里的一具具焦炭状的尸体。
这帮学生兵哪能见过这样的场面,就算看见人死了,好歹也是一具有模有样的尸体,而不是眼前这样的碳化物。这些人哭的哭吐的吐,还有连滚带爬说自己不干了的,路怡星自己是没吐,但她完全靠的是意志力强行忍住了,如果连她都在那大吐特吐,这局面恐怕就一发不可收拾。
这次连王钺镇都没撑住,他打心底里佩服路怡星的“忍功”。她说:“你们是没见过死人还是没杀过人?你们以为上前线是特色旅游?我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的,觉得太恶心也好,太恐怖也罢,今天的任务必须完成。吐完了就给我滚回来。”
轮番挖了将近四个小时,才挖到了一米五深,见大家实在是精疲力竭,路怡星本来说的两米只是个虚指,她就喊停了,叫人把装了尸体的裹尸袋全部丢进去。这几十个袋子,丢也丢了将近十分钟。接着就是填土,因为看见离开的希望了,这堆人从疲惫中看到回营地的曙光,干得比之前麻利多了,一排铲子抡得飞快。
填平之后,路怡星又叫几个体力相对好的人把石块和废弃物随意地丢在上面,这样一通搞下来,基本很难发现痕迹。早已没了对死者敬不敬的念头,路怡星宣布原地休整一刻钟的时候,所有人都瘫在了地上。除了路怡星还保持着坐在石块上的姿势,她正在频道中向督战官汇报情况,没有人上去打扰她。
路怡星汇报完之后,得到验收结束回营的许可,在石头上默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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