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傲慢的眼神中,吴泰南一眼便认出他是曹大军。
曹大军面对着采访记着,用一种不屑又蛮不在乎的态度说:
「唉,我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要努力,整天只想要玩乐,」曹大军耸耸肩,挑起他粗白的眉毛,「什麽买不起房子,没钱结婚,全都是藉口,重点是你们有努力过吗?」
「所以,曹董事长,您觉得年轻人只要努力,一样可以像你一样成功吗?」记者问。
「当然了,」曹大军满脸自信,「你看我几个儿子,全部都是海外留学回来的,在我的栽培下有失败的吗?」
「但现在年轻人,要如何才能受到良好的栽培呢?」记者又问。
曹大军嘴微微顿住,接着又是同样一句话:
「要努力啊!」
吴泰南回想到这,人已经翻越半个山区,视线可到之处出现一间小小的农舍,农舍是简单的水泥墙堆砌而成,四面有窗,更外围还有简单了竹篱围起,就像是回到小时候,他与张国英在海边住的避难小屋。
抱着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吴泰南脚步放缓,忽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恐惧,他深怕林秀英认不出他来,又深怕见到年迈的林秀英会崩溃。
篱笆栅栏没锁,轻轻推开人便可以进入,简陋小屋唯一一扇门也年久失修,看起来摇摇yu坠。
吴泰南站在门前,忽然想起在山洞中,与林秀英翻云覆雨的梦境。林秀英最後灵魂消失前,对他说的话,迷蒙之间,他没听清楚:
「泰南,我希望你可以……」林秀英当时的表情与温柔,彷佛就在眼前。
缓缓推开窄门,吴泰南的视线僵住了。
曾经那被宪兵队殴打也能完好无缺的躯g,还有船坚pa0利的内心,现在开始逐渐软化。
「你来啦,泰南,」林秀英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来,我等好久了。」
「秀英,你还好吗……」吴泰南见到屋内的情境,几乎要崩溃。
一个骨瘦如材的老nv人卧病在床,床单边隐约可见咳出的血迹点点。
屋内弥漫着sh气,sh气中含有腐朽的臭味。吴泰南差点没直接把门给拆了,让整间屋子透透气。
「还好。」林秀英满脸皱纹的表皮下,保存对吴泰南感情与部分的内疚。她躺在床上,有如枯枝般的手臂,微微举起。她想抓住吴泰南,而吴泰南接住了她的手,让她粗糙的手掌自己脸上抚0。
农舍里,一项能吃的东西也没有,连水壶都是乾的。
林秀英似乎已经挨饿多时,正当吴泰南发现这点时,想赶紧出门去找些食物来为林秀英充饥,却被林秀英温柔地制止了。
「泰南,再让我抱一下好吗?」
吴泰南只好继续坐在床边,却只敢微微握住林秀英的手,他怕一使劲,林秀英全身的骨头会散开。
这一瞬间,两人彷佛又回到灵魂交缠的山洞内,回到那年轻时光,时间仅有带走容颜,没有摧残两人的灵魂。
「秀英……」
「嘘,泰南,让我把没说的话说完,」林秀英笑容依旧,轻声在吴泰南耳边说道:
「我希望你可以……开心过日子,这辈子我们是没机会了,找个ai你的nv人过日子,好吗?」
没等吴泰南作出回应,林秀英便慢慢阖上了眼睛,留下床边啜泣的吴泰南。
命运分秒不差,交错在这一刻。
吴泰南将林秀英的屍t,葬在离张国英不远的树下。
林秀英的坟墓旁,钻出两只白兔,一公一母,牠们身上带有文字,绕着林秀英的坟跳个几圈,在吴泰南还没看清时,便飞速跳走了。
吴泰南不知,那对公母兔,是林秀英化成的。
万念俱灰之下,吴泰南在山区间游荡数日,渴了饮溪水,饿了吃果实。他不自觉地又走回白兔聚集地山顶上,挖出埋在土里的白兔皮卷,开始研读起来。
兔皮卷记录着,人类的兴起是经过一次的大洪水後,逐渐演变成现在的模样,也记录了番薯岛上这五十年来,一些重大的事件。而吴泰南这才发觉,其中有行文字中,写着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他不记得,我在这时代,基本上没有任何贡献。」吴泰南说。
「我有读过您过去所有的文章,还有自由党宣言,如果不是你,也不会有现在自由的番薯岛。」酒店nv郎说着,念出几段吴泰南曾经写过的文章,并且琅琅上口:
「你有听见人民的声音吗?有听见人民不敢说的呐喊吗?千里越洋来小岛,若不自由宁投海,反抗吧!革命吧!你会看见被b进牢笼的野兽,终将毁灭世界。」
原来这酒店nv郎,其实同样是复兴大学毕业的学生,但毕业後求职之路不慎理想,决定在酒店内工作,赚取相较一般上班族更高的薪水,她情愿忍受每天来来去去男人的sao扰,也不愿作个低薪族群。
吴泰南听着曾经的自由党宣言,不自觉地流下两行热泪,问道:
「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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