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动漂亮,仿佛片刻前的阴霾并不存在一样。二人最后降落在一个滨海村落,天色已深,侧耳听去只有海浪声阵阵,明曜光脚踩在松软的沙地上,一脸好奇地往大海里冲。她穿的是神侍新制的裙裾,远天蓝的底色,裙摆上又用水红的丝线点缀了几朵海棠,显得温柔又活泼,很衬她明媚的长相。她在夜色中踩着海浪蹦蹦跳跳,笑着回头看他:“原来从上面看,大海是这个样子的呀!”明曜到底是少年心气,没一会儿裙子就被海水沾得污浊,云咎等她玩累了才走到她身旁站定,见她低着头,有些疑惑:“怎么了?”
明曜垂眸看着裙摆,小声道:“衣服脏了。”在北冥的时候,所有鲛匠做的衣服都可抵御海水,从没有出现过这样黏糊糊的情况。云咎无奈地弯了弯嘴角,抬手在她身后虚拂一下,潮湿的裙摆片刻便干燥起来,明曜惊喜地抬头看着他:“谢谢神君。”云咎道:“来了人间,就不必称我神君了。”明曜眨了眨眼,咬着下唇,有些踌躇道:“那我可以称呼您的名字了?”云咎垂眸盯着她,他似乎告诉过她可以直呼名讳:“一直可以的。”“”明曜张了张口,表情依旧有些纠结,“不会很失礼吗?”云咎笑了,他俯下身,在黑暗中望着少女明亮的桃花眸,有些无奈地抚开她额前被汗湿的碎发:“不会。明曜,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怕我?”“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试着多信赖我一些。”冰凉的海水一浪浪漫过明曜的脚踝,她抬头望进他的双眸,刹那觉得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云咎的神情很认真,但语气却很柔缓,有商有量的感觉,与她习惯听到的那些命令式的口吻都不一样。像云咎这样生来高高在上的人,突然放缓声音讲话,是没有人能够拒绝的。何况明曜在他面前,总是不自觉将姿态放得很低,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与云咎相隔万丈,是拼尽全力都够不到的存在。她仿佛是天然便敬重他、畏惧他,始终无法像对待西崇山精怪那样自然地面对他。可正是因为如此,当云咎用这样接近妥协的姿态和她讲话时,明曜心中泛起了非常奇异的情绪。好像自己是真的在他眼睛里了。“云、云咎。”这两个字出口的瞬间,明曜只觉得脑海瞬间刺痛,痛感转瞬即逝,她后知后觉地蹙起眉,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这样称呼过神明——仿佛是在北冥的时候。对了,她早在北冥的时候就听过他的名字。那时候,这个名字被当做一个避之不及的诅咒,不止一次,她听到有人告诉她。“不要化出本相啊,明曜,如果被云咎发现,我们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明曜茫然地摇了下脑袋。眼前,容貌俊美的神明依旧用那样温和的眼神注视着她,她放松下来,突然觉得这段记忆有些荒唐,仿佛被自己无意识中更改过一样。云咎并不是那样的人,他告诉她北冥魔族没有死,甚至他还要带她回去呢。明曜天生对恶意敏锐,云咎对她好,想要照顾她,她其实一直都能感受到。她伸手攥住他的衣袖,深吸一口气 ,又一次清晰流畅地唤他:“云咎。”他眼底泛起一丝笑意,如愿以偿地听到这声终于抹去了胆怯和敬畏的呼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心想。明曜会留在他身旁好好生活,逐渐淡忘北冥痛苦的一切。而西崇山会成为她的安身之处,没有人能再使她离去。暮色四合,黑夜似在瞬息笼罩了东海,明曜跟在云咎身后,亦步亦趋地往村落中走。这片土地上的居民以捕鱼制盐为生,家家户户随处可见出海用的船桨和渔具,有些装饰考究的人家,甚至在门口用打磨洁白的贝壳铺陈出一条小道。明曜从没见过那些,好奇地四周打量,一会儿摸摸贝壳,一会儿拉拉渔网。她这样闹腾,多少会整出些不小的动静,云咎却也不拦着她,只默默带她往村落深处走去。等明曜察觉到异常停下脚步时,已经是许久之后了。云咎见到她停住脚步,这才轻声道:“怎么?”少女初出深海,对人界神界常识的了解十分薄弱,可毕竟在西崇山生活多日,她也逐渐摸清了一些规律:“这里没有火。”她有些疑惑地四处张望,村庄寂静,漆黑昏暗,方才她在门外闹出这样的动静,竟也没人出来查看——若非房屋陈设齐全,简直便如无人之境。云咎点了点头:“你能感知到屋子里是否有人么?”明曜理所当然地接话:“当然啦,每家每户都有人。可是天那么黑,他们为什么不点灯?”还好她身为禽鸟的感知力并没有因为魔息长期的压制而退化。云咎收回探究的目光,声线清润:“想知道的话,你可以去问问他们。”“我可以吗!”明曜有些惊喜地望向云咎,自她出生后,似乎一言一行都被限定在一个范围。她最远能达到的地方、能接触到的物,只消一眼便能看得到尽头。在这陌生的东海之畔,处处都令她感到新奇,能摸摸贝壳、踩踩沙滩,明曜已经很满足了。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可以随意敲开一扇门,跟陌生人产生交际。她有些兴奋,更多却是紧张。云咎平静的目光使她莫名放松下来,当她敲响一闪木门时,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飞速的心跳。屋内寂静了许久,明曜咬了咬牙,又伸手敲了敲房门,小声道:“有人在吗?”她凭借禽鸟的天分,敏锐察觉到屋内人的呼吸放松了许多,于是又道:“你们不要害怕,我只是、只是”“途径此处,欲寻一处留宿之处。”云咎坦然地接过了话头。片刻后,木门被打开一条小缝,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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