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妃一语不发,静静看着半垂着头的冼紫芫,她的眉眼平静,透着冷冷的冷清和疏离,仿佛此时外面正在吹起的晚风,微凉。
“若水身世很可怜。”玄王妃轻轻叹了口气,“为避免世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就算是对她也隐瞒着她的真实身份,也是想着让她以一个寻常女子的身份长大,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安稳人生。易儿千辛万苦的做也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紫芫,易儿他对若水就如同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照顾和呵护,他和若水之间没有任何的儿女私情。”
冼紫芫有一会没有说话,就在玄王妃以为冼紫芫已经明白若水和玄易之间关系的时候,却听到冼紫芫的声音缓缓响起,有些轻微的叹息,“紫芫明白相公的难处,也同情若水姑娘的身世,可是,紫芫从小看着自己的祖母为了柳皇和忆敏前辈,舍却自己一生一世,毁了自己的身体,嫁了一个不喜欢的男人,除了感激没有丝毫的情感,一生没有记忆,一生没有疼惜,又有谁该同情她这一生的遭遇?是的,她深爱柳皇,愿意为了柳皇付出自己的所有。紫芫看着祖母慢慢变老,然后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最终也没有再看到深爱的男人,她曾经一再的责骂姐姐愚笨,其实紫芫到觉得姐姐这样挺好,至少姐姐肯为自己筹划,只要姐姐活得开心,别人如何看与姐姐何干1
玄王妃一个字也讲不出,但不能否认冼紫芫的想法并没有什么不对。
“紫芫不愿意成为祖母一般的人,紫芫不想放弃自己成全所爱男子的幸福一生,紫芫是自私的,紫芫想要好好的守着自己的男人,自私的与他在一起,好好的,他的幸福是来自于紫芫。”冼紫芫淡淡的说,“祖母一生所爱的男人是柳皇,柳皇一生所爱的女人是忆敏前辈,但偏偏还有一个痴迷的申莫言一生一世只爱忆敏一人。这一出戏里,祖母是唯一多余的一个人,她爱上了她不该爱的男人,如果没有爱上柳皇,祖母如今应该还活着,守着一个疼爱她她也爱着的好男人,过着安稳幸福的生活。”
“所以你要放弃易儿离开?”玄王妃眉头微微蹙起。
冼紫芫再次抬起头看着玄王妃,语气淡淡的说:“紫芫只是不想被选择,在若水和紫芫之间选择道义还是爱情!或者在任何一个国事面前权衡如何放弃紫芫,在不得不放弃的前提下让紫芫得到最好的一个被放弃结果。紫芫只是棋子,哪怕是在相公的喜爱面前,紫芫也只是一枚棋子,包括紫芫腹中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是的,送去大兴王朝是他可以安稳活下来的最好结果,他出生后知道不知道紫芫这个母亲的存在在紫芫来说不是重要的事,紫芫只希望他可以安稳的活下来,但是,这并不是他唯一可以安稳活下来的办法,这只是做为棋子的紫芫可以被安排的最好选择而已。”
玄王妃是真的无法说出下面的话,但是她知道,冼紫芫是一定会离开的,在冼紫芫生下腹中的孩子的时候,就是玄易失去冼紫芫的时候。
“可是,你要是离开了,易少爷要怎么办?”如意忍不住问。
冼紫芫微微一笑,似乎觉得如意的话很是可笑,但还是温和平缓的说:“他会有别的女人,也许他会难过,会寻找一段时间,但是,时间最是无情可怕,是比毒药更毒的东西,他会忘记紫芫,会恼恨紫芫不懂得他的感情,是紫芫不配他的喜爱,然后,他会接受别的女人,相公这般出众的人,自然会有更出众的女人喜爱他,陪着他。”
如意没有吭声,冼紫芫的话不错,以玄易的家世和人物,再寻个更好的正妻实在不是难事,而且,也许冼紫芫说的不错,玄易并没有多么在意冼紫芫,不然,为何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正式的仪式让冼紫芫堂堂正正以玄王妃长媳玄易正妻的身份为世人所知?
“你今天过来就是特意要告诉我这些?”玄王妃眉头微蹙的问。
冼紫芫轻轻摇了一下头,缓缓的说:“原是想要过来问候一下公婆,但紫芫发现,紫芫终究只是一个寻常女子,也许是紫芫太过敏感,这玄王府实在不适合紫芫,紫芫当不起未来玄王妃的身份地位,便想把这些话说在前头,也许这是紫芫最后一次来玄王府,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为了避免太后娘娘发现紫芫还有身孕的事,紫芫可能不会再来玄王府,甚至不会轻易出现在世人面前,也可能会有一些别的方法让自己不能再见其他人,只怕是无法孝敬公婆。”
“你想做什么?”玄王妃脱口问,这丫头说什么都是淡淡的,但这平淡的语气后面却是让她心生惶恐的筹划。
“目前没打算做什么。”冼紫芫依然语气平缓的说,“但接下来,紫芫在显怀后会对外宣称紫芫身患恶疾,且有传染的可能,以回避太后娘娘的怀疑,那个时候,不仅玄王府紫芫不会出现,就连相公也会常住在玄王府。这个办法可以让紫芫不必被人发现怀有身孕,也同时可以让相公收收心,不再继续有机会和紫芫呆在一起,再继续喜欢紫芫。紫芫之所以和婆母说开,也是希望这段时间里,婆母可以重新为相公挑选一位合适的正妻,在十个月后代替紫芫嫁给相公,紫芫离开时不会再前来告别,因为紫芫离开的时候,会选择忘记这儿曾经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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