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担心父亲。”玄易微微一笑,轻声说,“紫芫已经歇息,想着父亲这边,就赶了回来。”
玄王妃看着玄易,玄易面上很平静,她的心却微微一怔,自己的儿子是怎样的一个人,她比起其他人来要知道的更多一些,也更清楚一些,玄易的表情越平静,越说明他心中藏的事情越多,他和紫芫之间一定有事。
“紫芫怀有身孕,难免性子上有些起伏,你要耐心些,让着些。”玄王妃温和的轻声说,“再说,她如今还是不曾明媒正娶的女子,心中只怕会想得多一些,你也要体谅。”
玄易心中轻轻吁了一口气,却硬是咽在喉咙处没有吐出来,他不想母亲为他的事担心,“嗯,孩儿知道。”
玄王妃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出神,又看向躺在床上的丈夫,缓缓的开口,“若不是你父亲如今这个模样,为娘一定会替你和紫芫好好操办一下,让她堂堂正正的嫁入玄王府,但如今这个样子,为娘是真有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静下心来操办你和紫芫的事情,等她生下孩子,为娘再好好操办。”
只是,突然又想到,紫芫腹中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要送去大兴王朝,成为大兴王朝的一位皇子,又突然心生悲哀,紫芫这孩子真是让人怜惜。
“母亲,您去歇息吧,孩儿在这儿陪着父亲就好。”玄易温和的轻声说,“父亲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他会慢慢好的。您不要太担心。”
玄王妃知道玄易心中有心事,却不能强迫他说,也听出他想一个人单独呆着,便点点头,轻声说:“你也不要太过辛苦,趁着你父亲歇息的时候也歇息一会,你父亲如今身体不适,你的兄弟姊妹们又都不在府中。府上的事情全要你一个人操心,你也要好好的。”
“孩儿明白。”玄易点头,俯身搀扶玄王妃站起来,看着如意陪着玄王妃离开,然后在母亲刚才坐着的椅子上坐下,床上的玄王爷依然眉头微蹙的昏睡中,并不曾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的一番对话。
冼紫芫果然是在躲着他,他的马与冼紫芫所乘坐的马车擦过的瞬间,他在小佩刚巧打开的车帘缝隙中一眼看到靠坐在马车内的冼紫芫,她在闭目休息,虽然马车的速度不慢,他所骑的马速度更快,但他还是瞬间看到,冼紫芫是在小佩打开车帘的瞬间闭上的眼睛。
她知道他会经过,甚至在听到他的传音入耳的瞬间也不肯睁开眼睛。
“主子。”晋护卫轻轻走到玄易的身后。
他并没有去休息,在玄易将马缰绳交到他手中的时候,负责保护冼紫芫的两个护卫中的一个也同时赶了来,他没有告诉玄易这个护卫来的事,而是听那个护卫将所生的事情讲述完离开后赶来这里向玄易禀报。
“为什么不去休息?”玄易并不回头,只静静看着床上的父亲。
“属下有些事情要告诉主子。”晋护卫压低声音,“主子要护着王爷,王爷此时正在歇息,主子只怕也暂时不用担心王爷,所以,想来主子会想听属下说些有趣的事情。”
玄易有些小小的意外,忍不住微微一笑,扭头看向晋护卫,半带调侃的说:“你何时变得如此体贴入微?”
但,就在他回头的瞬间,他却看到晋护卫一脸的错愕和无奈,呆呆盯着停在自己肩膀上的一个东西,一只漂亮的鹦鹉正得意洋洋的看着主仆二人,大概是顾忌着床上已经歇息的玄王爷,才勉强维持着没有扑楞翅膀。
“这小东西。”晋护卫一脸的恼不得喜不得,“这些话说得真是——”
“本鹦鹉替你讲好话,真是不识抬举1鹦鹉有些不屑的说,用得依然是晋护卫的声音,不得不承认,这只鹦鹉真是极其擅长模仿各种不同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玄易微微一笑,看着鹦鹉,“紫芫已经歇息了吗?”
鹦鹉一听玄易开口讲话,立刻长叹一声,颇是自怜委屈的说:“主子是歇息了,可是主子不理会人,本鹦鹉睡不着,小佩那丫头恼着,不肯给本鹦鹉饮水,本鹦鹉一生气,就飞来这里。”
“你真是成精了1晋护卫咬着牙说,因为鹦鹉一直用他的声音,听来真是奇怪的很,尤其是此时又成了自怨自艾的声音,让他听得浑身不舒服。
玄易却笑了笑,这只鹦鹉就和冼紫芫一样,看着寻常,不过是一只鹦鹉,却聪明的让人诧异,如同紫芫,看着不过是一个胆怯寻常的女子,甚至容颜也美丽的不惹人注意,似乎用尽一切可能要藏起自己,却聪明的让人敬畏。
如果冼紫瑷有紫芫一般聪明,或者说哪怕只有紫芫一半的聪明,当时,他也会选择冼紫瑷而非紫芫,因为紫芫从一开始就在回避他,甚至在回避所有的人和事。如果选择的是冼紫瑷,此时他不会心烦意乱。
紫芫知道他喜欢上了她,是真的喜欢上了她,所以她才回避,她根本不想让他爱她,可是,既然她不想他爱她,以她的个性何必要怀上他的骨肉,当然她也同样的不在乎她腹中的孩子,坦然接受孩子要被送走的事情。
玄易轻轻摇了一下头,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明白紫芫究竟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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