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黑暗走回小屋,屋外黑洞洞的,屋子里没有煤油灯,只有一只小蜡烛,花迟二人没有点蜡,而是就着夜色聊天。躺在火炕上,花迟跟沈禛讲着他一天的见闻。村子里有几个异能者挑大梁,零碎的日常工作就要小孩子们去努力,没有任何一个孩子是闲着的。大人们也是如此,活都不是很重,忙起来却飞快消耗着时间。“但是大家都好快乐啊。”花迟滚进沈禛怀里嘟囔。这倒是实话,无论大人还是孩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孩子们的衣服有些并不合身,却无一例外的干净整洁,他们干活的时候会套着一层麻布袋,避免弄脏衣物。花迟又说起去打水的事,“果然家里有个小水潭方便不少,要是天天出去打水,我肯定就不在地洞里住了。”沈禛默默听着,偶尔附和,他的话不多,只对花迟句句有回应。花迟的声音渐渐小了,沈禛在他后背轻拍两下,也合上眼睛。屋外偶尔有猫头鹰的叫声,咕咕着回荡在夜色中,充满活力的村庄陷入寂静,只有炊烟在天空盘旋。在村子里住了一周,花迟和沈禛准备告辞离开。“我说的你都记住没,主动出击很重要,骑乘位比较舒服,你能自己控制深度……”村子外边,柳倾薅着花迟咬耳朵,沈禛正在和顾宇几人告别。“知道了知道了,祖宗你快别说了!”花迟生怕这虎狼之词被沈禛听见,躲闪着想要逃离柳倾的魔爪,可惜毫无用处。在村子里住了一周,他到底还是被灌输了一堆带颜色的知识。众人都在依依不舍的道别,往回走出村子的时候,还在背后看着他,冲他挥手,花迟连脑袋都不敢抬,慌乱挥舞着手。他是半点都不敢抬头,生怕被人看出不对。 送鹌鹑回程的路依旧有狍子跟着,朋友们给沈禛和花迟塞了好多他们没有的蔬菜物资,都堆放在雪橇上,用一张厚棉被盖好以免冻了。花迟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里,踉跄着似乎随时要摔跤。沈禛余光时刻注意他,自然忽视不掉那人耳尖的绯红。他有心想要问一问,花迟却避而不谈,绕着沈禛的问话转移话题。再问下去那人大概要恨不得长出翅膀飞起来,沈禛犹豫片刻,放弃询问。傍晚时分,小屋映入眼帘,花迟像是解脱了一样,小跑着径直去看他的牛和鹌鹑。他们在走之前给牲畜们填满食物,一周不见,花迟心底还是很惦记,生怕杨桃和可可两头牛把自己饿瘦了。见他往屋后去,沈禛便先拉着物资回家,这回他们带回来了一些新鲜的蔬菜,数量不多,都是孩子们悉心照料出来的。
想要在冬季吃上绿色蔬菜可不是容易事,像生菜香菜还有葱蒜一类,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窗边上都种了些,屋子里日日不断炉火,他们就吃得上一些家常的新鲜菜。至于旁的,除开一些变异种不怕冻,剩余的就要在室内大棚里,日日烧着炉子供着,要每天留人照顾着。沈禛回到小屋,拎着装菜的棉被包裹径直来到地洞——小屋里整整一周没烧火,这会儿子寒凉的和外面也没什么区别,就连他们种的菠菜和香菜都瑟缩下来,也不知有没有冻坏了。他打开棉被包裹,拿出一颗大头菜,几颗绿油油的尖辣椒,还有几个紫的发黑的大茄子,还有一大捆葱并两头带叶的蒜。本来还有更多的,沈禛和花迟谁都不好意思拿太多,毕竟大家过得都不算富裕。将蔬菜归类进架子,沈禛回身上楼去看那两小池子蔬菜。菠菜的叶冻了,一捏脆生生的断裂开,根部还坚韧,香菜的叶子也冻了一些,总体状态比菠菜强。沈禛索性把菠菜叶子都薅了,准备用它做晚餐。那边,花迟推开牲畜窝棚的门,迎面杨桃就亲热热贴上来,蹭了花迟两下,绕开他要往屋外跑。窝棚里的味道着实不算好闻,牛粪鸟粪掺在一起,迎面熏得花迟眼睛疼。还好都是变异动物,和花迟磨合的足够好,两头牛儿都知道在墙角方便,那里的牛粪快要堆成小山了。隔壁的鹌鹑们更不用说,花迟特意给他们堆了一片泥土用来上厕所,这会上面厚厚一层白绿色。天色将晚,事不宜迟,花迟将窝棚的两扇门都打开,放任牛儿和鹌鹑们往外走,自己则拿着铁锹当铲屎工。杰克悠哉悠哉飞过来看了一眼,怪叫着飞走了。“臭!脏了脏了!脏鸟!”他怪叫就算了,偏偏还要带上露西。露西抬头看看天空,歪着脑袋慢悠悠走掉,那里正是杰克消失的方向。好不容易铲完屎,沈禛拎着煤油灯过来找他,二人正温馨着,要将牲畜们赶回窝棚然后回家。远处便传出杰克的哀嚎。“杰克!”花迟喊着,快步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他还不曾听杰克叫得如此撕心裂肺。沈禛也肃着脸跟上。“花迟!救命!杰克脏了!”二人赶过去,就看到鹦鹉和鹌鹑亲密贴贴的模样,前提是忽视掉杰克正昂首大叫的脑袋。“啊这……”花迟失语。正所谓子女不和多半是父母无德,凭心而论,杰克跟他更亲,但露西管理着整个鹌鹑族群,除了吃得多点,没让花迟二人操过半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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