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貌美招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古往今来多有记载,秦明池更多次亲身体验过。可饶是如此,当秦明池看到胡梨这样,还是没出息地挪不开眼。一般人害羞只会脸红,胡梨害羞连带着眼尾也泛红,眼睛更湿漉漉的,仿佛刚哭过。秦明池不知道胡梨为什么会这样,但有一点秦明池却十分清楚:他喜欢这副模样的胡梨。秦明池这会倒不觉得脸热耳热了,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喉咙忽然很干,任他如何吞咽,情况也没有好转。嘴唇也干干的,秦明池不太习惯。但秦明池并没有起身,没有要去倒水喝的意思,他只是一瞬不动地盯着胡梨看,视线像长在了他身上似的。胡梨本来就很不自在了,被秦明池盯着看,不自在中还有察觉到一股小动物的直觉感觉出来的危险,这让胡梨迫切想要离开。秦明池眼神不善,看他像在看事物,胡梨感到害怕,不想再计较凶人的事,一心想走。“我有点困了,就先上……”胡梨哈哈笑着起身,伸手打了个哈欠,假装困了。只是胡梨话没说完,秦明池就打断了他,同时还握住了他的手,胡梨不得不停下:“小糊。”秦明池失了社交礼仪,没再喊胡梨全名,而又叫回了小糊。如果是之前,秦明池敢这么叫他,胡梨肯定要生气,还会强硬给秦明池命令,不让他这么叫。可现在胡梨却没有这样做。秦明池手劲不大,胡梨却觉得他被秦明池圈住的手腕像被火烤了,皮肤烫的吓人。“干嘛?”胡梨忽略手腕处的异样,假装成平时的样子,自以为很凶地剜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提要求:“松手,我要上楼了。”秦明池没有吭声,视线仍死死落在胡梨身上。胡梨感觉他快要被秦明池看穿了,这让他十分不爽,不久前秦明池还因为怕他生气而软言软语,丝毫不敢忤逆他,现在却看这么凶地盯着他看,简直不像话!胡梨假咳两声,表情凶狠地回望回去,同时挣了挣手,试图摆脱秦明池的束缚,却效果不佳。胡梨恼羞成怒,眉心紧蹙地指责秦明池:“你弄疼我了,还不松手我就生……”生字才发了个音,胡梨没来得及把字音说实,就倏然住了嘴,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没来得及说。秦明池手伸到胡梨后背,虚搂住他往沙发上倒,然后在胡梨反应过来前,先亲了上去。
胡梨眼睛瞪得溜圆,视野不再是窗外的树,而变成了天花板。胡梨嘴唇比秦明池想要的还要软,像是可口的果冻,秦明池胡梨过了十几秒才回过神,意识到秦明池做了什么。胡梨眼神一凛,用力咬了秦明池一下,同时伸手推人,厉声道:“滚开!”秦明池够高,摄影又是个体力活,所以他一直有健身的好习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一类人。胡梨则和他完全相反,且不说做人的时间不长,平时基本上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光说做狐狸时,他也懒懒的。正因如此,胡梨压根不是秦明池的对手,他根本不可能推开秦明池的,可不知道秦明池是不设防,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胡梨竟然一下就推开他了。胡梨猛地站了起来,脸热得能直降煮熟鸡蛋,他用力地用手背擦嘴,好像这样就能抹除掉什么似的。“你!你……你!!”胡梨手劲大,本来就红了的嘴巴一下变得更红了,耳朵更红得能滴血,因为太生气,还成了结巴,一句话都说不好:“你……你耍流氓!”胡梨骂人的经验有限,明明都快气疯了,无奈词库告急,他不知道该怎么骂回去,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流氓。秦明池没比胡梨好到哪里去,第一次接吻就是强吻,他耳朵通红,嘴巴还流着血,看着有点惨,心里却十分满足。胡梨那一嘴没留情,秦明池躲避不及,嘴唇被咬破了,嘴里一股铁锈味,秦明池并不舒服,但他却暂时没精力去管这些。被骂是流氓,秦明池自觉丢脸,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君子。可若是时间倒退,再给他一次机会,秦明池照样会亲。自冷战来,不知何时生出的,名为不舍的情绪越积越多,几欲将秦明池填满。秦明池没谈过恋爱,也没暗恋过谁,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这种情绪虽是第一次感知,但秦明池分辨得出这是喜欢,尽管头回心动便是同性,对方还是狐狸变人,秦明池却一点没有变成同性恋的惶恐,他只感觉开心。原来不想胡梨离开,并不仅是因为习惯了生活里有他,更多是因为他喜欢胡梨,所以舍不得,所以不想分开。铁树开花的秦明池情绪高涨,他开始复盘,从那晚的争吵到这段时间的相处,乃至未来该怎么办,秦明池都好好想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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