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品?”郑湘问。“八品。”姜榕含笑看着郑湘的脸。郑湘又问:“令史是做什么的?”姜榕回:“收发文书的小官。”郑湘恍然大悟:“原来是陛下的门房。这个好,就这个。”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天子门前正经的八品官,郑湘对这个官职十分满意。姜榕闻言揽着郑湘的腰大笑,郑湘坐不稳紧紧抱住他,道:“别笑了,别笑了,我要摔倒了。”姜榕笑完,伸手点了点郑湘的鼻头,道:“你呀,总出乎人的意料。”郑湘的嘴角顿时翘起来,道:“阿娘常说我傻,对我不放心,其实我内秀得很。”“内秀?内秀!你确实慧外秀中。”姜榕郑重地称赞道。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皮囊灿若秋菊春花,灵慧至极,腹内空空能跑马,做事全凭喜好和本能往前莽。他真是傻了,还以为她的湘湘有能做妖妃的料子呢。郑湘得了姜榕的话,而且结果又格外称心如意,抱着他的脖子亲了几口,然后兴高采烈地回去吃午膳了。郑湘早上吩咐厨上做了韭菜花酱饼,现在回去吃正好。姜榕说不定下午就要召见群臣议事,还是不和他说了,免得惹得他嘴馋。姜榕看着郑湘的背影,心情放松,站起来,拿手拨了下绣着松鹤的香囊,笑着叫来人吩咐了这件事。代国夫人人是上午回去的,下午旨意就到了家中。郑洵成了舍人省的八品令史,接到手谕后,还犹如在梦中。他当官了?他当的还是执掌中枢舍人省的官员?郑家上下欣喜若狂,陆凤仪高兴之余又自豪女儿的长进。舍人省令史,虽然位卑,但掌控全大周的信息流转,又能锻炼人,再没有比这个官职更适合现在的郑洵以及郑家了。位卑对于外戚郑氏而言,更利于悄悄猫着,积蓄力量。同时,这也暗合了陆凤仪想要获得朝廷消息的心愿。“你往后务必谨言慎行,多学少说,不可因淑妃而傲视他人,更不可给淑妃招惹麻烦。”陆凤仪告诫道。郑洵激动地满脸通红,拱手道:“儿子记得,以后必定竭心尽力为国尽忠,不给淑妃娘娘丢脸。”陆凤仪颔首,道:“你别嫌官小,路就在这儿了,往后能走多远,就要看你的能力了。”郑洵郑重道:“母亲,儿子不是不识好歹的狂妄之人,这舍人省令史都是饱学之士才能担任,做得好又能在陛下面前露脸,旁人求都求不来,儿子感激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嫌弃?”陆凤仪温和地笑了:“你知道轻重就好,以后用心做事,总有为官做宰封妻荫子的好日子。”郑洵重重地点头,对未来充满了信心。然而,法,又托人招了几个幕僚在府中他出谋划策拟写奏疏。暑气渐消,炎夏已尽。郑湘脱掉轻罗纱衣,换上缎面衣裳。一天天数着日子,等待秋猎的到来。“秋猎要到哪里去猎?是到京郊的猎苑吗?”郑湘好奇道。姜榕道:“晋阳。”“晋阳?晋阳离京师有近千里之遥。”郑湘惊呼出声,又道:“你不是说国朝初立,不能离开京师吗?”“所以我把前朝宗室、重臣、勋贵、世家,还有冲虚仙师、了尘师太以及寿安郡主都带走。”姜榕道。郑湘数了数道:“好多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迁都呢。”姜榕笑道:“京师这个地方好,位居天中,沟通南北,晋阳略偏了些。”郑湘道:“从京师到晋阳路上我要骑马,唔,得让尚服局多做些骑装带上。那边比京师冷,厚衣服也要带上。”“穿的有了,还有吃的……用的……”郑湘挨个数下去,突然摇着姜榕的衣袖,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陛下,你把我阿娘也捎上吧。”姜榕此刻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熟睡。郑湘捂嘴笑了,取出帕子仿佛钓鱼般在姜榕脸上扫来扫去。姜榕忍不了痒,伸手将帕子抓来,放到鼻子轻嗅:“这是桂花的香味。”抬眸瞧了,只见上面绣着一簇米粒大小的金桂。郑湘笑道:“叫你装睡,不听我说话。你不让我阿娘去,我就一直闹你。”“嗯?你一直闹我?”姜榕笑了一声,伸手一拉将人搂在怀里,一只手压着她的身子,另一只手在嘴边呵了呵,朝郑湘的胳肢窝挠去。郑湘比姜榕更不耐痒,一面躲,一面笑得喘不过气来,一面断断续续地求饶。
姜榕这才停手,笑问:“还敢闹不闹我?”郑湘脸色潮红,眼角噙着泪,发髻散作一堆,道:“成林哥哥,我再不敢了。”“此去晋阳,路途遥远,你又不能时时陪着我,不如让阿娘与我作伴如何?”“好不好嘛?”郑湘双手抓住姜榕的手,可怜巴巴地道。 避讳姜榕眼睛半睁,抽出手点了点脸颊,郑湘会意喜得双手揽着姜榕的脖子,与他耳鬓厮磨。姜榕一开始就打算让代国夫人随行,不是因为要她给淑妃解闷,而是因为代国夫人比郑湘聪明。在京师皇宫中,宫墙耸立,虽然禁锢了自由,却也将困在里面的人保护起来。此去晋阳,路途遥远。路上,内与外的界限变得模糊,而且大周初立,难免有叛军刺客。若郑湘一时着了别人的道,发生意外,姜榕觉得自己会疯魔的。然而就湘湘那冲动的性子,也唯有代国夫人能降住了。有她陪伴,姜榕也能放心一二。郑湘回到蓬莱殿,指挥香兰等人开始准备秋猎的行囊。不说郑湘兴高采烈,就连殿内的宫女太监听到能出去游玩也欣喜不已。然而冲虚观接到旨意后,就一直笼罩在凄风楚雨中。宋嫔身着灰色道袍,一脸慈爱地抱着五六个月大的寿安郡主。小婴儿无邪的笑容没有冲淡她对远行的担忧。“寿安才这么一点大,京师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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