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拿了一匣子的钱来玩,结果就贺夫人和郑湘赢了。刘夫人道:“下次我可不来玩了,一匣子输得精光,还倒欠贺姐姐三百钱。”贺夫人笑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这三百钱我给你免了。还有你输的钱都被娘娘赢去了,你可别找错了人。”郑湘玩得很开心,手一挥道:“金珠你把这钱给御膳房,让他们加菜,两位夫人一起留下,咱们一起用午膳。”贺夫人和刘夫人都笑着应了。宴席摆在观景亭,前头是碧波粼粼的湖水,后头是隆起的青山,背山临水,景色优美。吃罢饭,刘夫人捧着一盏茶,道:“边疆打起来了,我家男人想去,但陛下嫌他笨,派了梁国公去。”贺夫人附和道:“我家男人心急火燎想要去立功,依我看立什么功,他没有梁国公脑子转得快,就别去拖后腿了。”郑湘此时没有听清二人的讨论,脑子里都是边疆又打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被迫与爹爹分离,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愤怒。她在边地出生,一直生活在父母营造的平静祥和的环境中,直到一日祥和被战鼓撕碎,数日间便让年幼的郑湘尝尽祥和之下的别离和痛苦。她不希望肚里的孩子如同幼年的自己一样,生活在暗流涌动的环境里,于是心中对北虏的恨意又加了一层。“早晚有一天让他们血债血偿。”郑湘的眼睛里冒着怒火。 烟花郑湘乍闻北疆战事,对北虏的痛恨犹如火山一样喷薄而出,同时也带出内心的恐惧。陆凤仪等三人离开,郑湘焦躁地走来走去,从室内到院外,不断从那块刻着“海清河晏”的黑底金漆牌匾下穿过。铜龙铜凤立在殿前,圆圆的眼睛泛着青色的光芒。暮色西沉,外面风起了,郑湘被金珠蕙香扶到室内用膳。用完膳,郑湘坐在厚实温软的榻上等待姜榕,询问北疆战事。姜榕不久就回来了。郑湘刚要起身下床,却被姜榕大步上前,一把按住肩膀。郑湘月份渐大,高腰襦裙已经遮不住肚子,她起身走路,都让姜榕感到担忧而又神奇。“北疆打仗了?”郑湘抬起头,一脸焦急。姜榕愣了一下坐下来,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谁把这事告诉你的?一点小事而已,不用担忧。”郑湘转头,怀疑道:“真的不用担忧?”“当然不用担忧。你怕不怕?”姜榕问道。郑湘撇了嘴,道:“我不怕,我就怕你们挡不住。”这不是一个意思吗?姜榕心道,凑近郑湘,笑意肆意,意气风发道:“一群小贼,给他们脸了!这次都把他们灭了。”郑湘闻言,身子前倾,一手搭在姜榕的肩上,一手按着他的胸膛。姜榕的脸几乎贴着郑湘的脸,气息从她的嘴里呼出,如同春风拂面。郑湘诊出怀孕后,什么脂粉花露都没有用过,她身上的气息很淡,但却是一种姜榕说出来的好闻。湘湘难道被自己的阳刚气概所俘获,情难自已,想要亲吻自己?姜榕满怀期待地闭上眼睛,等待那灿若玫瑰,烈若火焰的红唇。万籁俱寂,姜榕清晰地感到那股气息从侧脸,移到脖颈。近了,更近了,那股气息像春天的云,慢慢地飘呀飘,飘到了唇鼻之间。不过,他没有等来如夏天般炽热的亲吻,而是额头上如花瓣般柔软的碰触,就像微风吹皱一池春水。热情换成温存,他也可以的!“没喝酒,也没发烧,怎么就说起胡话?”郑湘没嗅到酒气,碰了额头发现不热,便坐回去,小声嘀咕道。姜榕蓦地睁开眼睛,目光如电地盯着郑湘,愕然中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羞恼。“你、认、为、我、说、大、话?”姜榕几乎一字一顿说。郑湘想了想,还是点头说:“区区十多年,北虏不至于变成一堆破铜烂铁。你不要骗我,我可不是三岁小孩。”郑湘虽然不想承认北虏实力强大,但事实确实如此。前头有个朝代还当过北虏儿子呢。姜榕凝视着郑湘的眼睛,她又粗又黑的睫毛落下暗影,衬得那双眼睛更加明净。她在认真地说一件事,此刻姜榕觉得自己就是混蛋,不应该瞒她。“等着,让你看看朕的厉害!”姜榕长腿一跨下了车,趿拉着靴子出去,俄而拿着一筒画回来。“这是什么?”郑湘好奇问。姜榕一边将画在床上铺开,一边道:“北疆舆图。”他用枕头压住前头两角,又让郑湘压住画尾。“还差样东西。”姜榕站在床前摸着下巴,微一思索,伸手拔下郑湘头上一支嵌祖母绿金簪,反着拿在手中,似乎要指点江山,挥斥方遒。郑湘抬眼瞧着姜榕,而姜榕一脸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这是朝廷机密,你不许和别人说。”郑湘的眼睛微微睁大,双手捂住嘴巴,点头又摇头,声音从指缝中透过去:“让金珠到外面台阶上给我们守门。”姜榕煞有其事地点头,道:“让梁忠也出去守门。”
说完,姜榕还真这样吩咐了,郑湘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才催促道:“你们怎么打仗?”祖母绿宝石在舆图上荧光闪闪,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捅进了北虏的营帐。“……我兵分三路,中路直接冲进北虏的大营,左翼包抄,留个小口子……”“我知道这叫……叫穷寇莫追,不对,做人留一线?”“围师必阙。”“对对对,就是这个。”“然后让率军去追,还有你说的那个叫穷寇莫追……”……郑湘听着眼睛发亮,信心满满,坚定地道:“北虏都是野蛮人,哪有你足智多谋,咱们一定会赢的。”“咱们会赢的。”姜榕用完祖母绿发簪,顺手插在自己头上,将舆图卷起来,笑嘻嘻道:“那我厉害不厉害?”“你的计谋这样厉害,”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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