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贡士起身跺脚,撂下这句话之后,竟是唉声叹气起来。
事到如今,竟是什么都做不了,跟个废物有什么区别?
有聪明之辈,其实早就知道“凤诞镖”的内情,可他们大多“难得糊涂”,如今群情汹汹,事情被摊开来说,原本内心的操守,往日里标榜的道德,这光景就显得格外恶心。
是被自己恶心到了。
越是聪明,越是被恶心得彻底,还不如糊涂。
“唐兄,依你之见,大象兄能脱离险境么?”
“不好说啊。”
岳阳府的贡士们成了小团体,之前吹魏昊吹得有响,现在就有多低调。
“那‘警钟’你们不知晓其中厉害,便是神仙来了也是无用,凡有叛逆,警钟长鸣之下,终究难逃法网。”唐淞晨将困难说得很清楚,只是,他眼神却并不迷茫,反而语气坚定道,“即便如此,在下也依然相信魏兄。”
“一路行来,我们对大象兄就算了解不深,可行事如何,心知肚明。那五泉县跟他何干?该出手时就出手!此乃大丈夫!”
“倘若大象兄要杀一人,就算真是冤案,可在场时,我也一定会想,是不是大象兄有什么深意,是不是他找到了被杀之人的罪证?我不会怀疑他在滥杀无辜……”
“所以,就算李相公官声赫赫,他是‘李三元’‘李百神’,但我此刻,还是相信大象兄既然敢长刀出鞘,那出刀必有因果!”
他们没有经历“李百神”的时代,那“怀柔百神”到底有多么精彩,离他们不仅遥远,还很陌生。
但是“赤侠举人”斩妖除魔,他们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更是知道背后有多么惊心动魄的斗法。
稍有不慎,不是丢了性命,更是魂飞魄散。
作为亲历者,岳阳府的贡士们,即便有些人在立场上不喜欢魏昊,更是厌恶魏昊这种拔刀砍人的行径,可有一点很明确,不认可魏昊的行为,不代表魏昊就是在作恶,更不是在否定魏昊。
“唐兄,我们能不能做点什么?”
“不能。”
唐淞晨摇摇头,“现在是二圣愤怒,外朝内廷联合缉捕,我们任何动作,都会引发雷霆震动。这眼下跳出来为魏兄说话,只会是白送性命。如此,不会彰显我等心中大义,只会拖累魏兄。”
说着,唐淞晨叹了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等这些无用书生,什么都不做,就是对魏兄最好的帮助,至少,没有扯他后腿,避免他分心。”
“……”
话虽难听,可揣摩之后,也都清楚唐淞晨没有胡言乱语。
以魏昊的性格,得知有人因他而获罪受难,大抵上也是会想着帮忙复仇。
这时候横生枝节,的确是给魏昊添乱。
“希望大象兄吉人自有天相。”
事到临头,竟然还是只能求天告地,更是显得无能又废物。
而此刻,皇城大内的一处宫室之中,“金鸦仙”操控一面特殊铜鉴,其上显示的画面,不是“金鸦仙”等仙奴的面目,而是夏邑的街景。
各种视角,各种角度。
“依然找不到他的踪迹……”
“‘警钟’既然鸣响,他就是凡胎肉体,吃喝拉撒睡,一样都少不了!”
“既然总要吃饭,总要睡觉,为何还是没有踪迹?各种院落死角,都已经找过,甚至连树冠都有耳目。”
“莫非已经离开夏邑?”
“不可能!”
“一直空耗国运,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旦消耗过盛,怕是不能重铸社稷神器,重聚‘国运化身’。”
“凡胎肉体,滴水不沾、粒米不食,最多七天!”
“那可未必,他非常人,武艺也是超群,撑上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在话下。”
一番讨论过后,外面来了个小黄门,通禀之后,“天壤大神”顶着一张虚弱惨白脸低声道:“太后已经下旨,三天内,必须找到他。”
“三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数百万张嘴,光每日漕粮运输,就是海量。真要是禁闭一月,只怕城内百姓就要躁动。”
“冰魂道兄,眼下,只有你才能短期内找到他。”
众仙奴看向“冰魂元磁上仙”。
只听“冰魂元磁上仙”沉声道:“我只怕如此空耗,反倒是被他彻底摸清楚我等手段跟脚。”
仙人斗法,都是尽可能不暴露跟脚,因为一旦被人查到底细,一切命门、弱点,几乎都能被推算出来。
“冰魂元磁上仙”这句话,让其余仙奴都回想起在“天路”上折腾的岁月,一旦死磕斗法,露出破绽就是浑身难受。
就算是地仙跟神仙作对,也不全是神仙稳赢,因为有些地仙手段毒辣,找到神仙功行之所,灭了神仙道统,毁了神仙传承,这几乎就是百分百乱了神仙道心。
诞生心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魏昊,在“十仙奴”眼中,那可是比什么毒辣地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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