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锋保持沉默,歪靠在印寒肩膀,眼睛半阖。
“困了?”印寒问。
“嗯。”明月锋哼一声,“走吧,回酒店睡觉。”
这件事轻飘飘地翻过去,明月锋因印寒平静的态度卸去心头沉甸甸的负担,他以为一切都没事了。
至少在结婚前的筹备阶段,当着未婚妻和岳父母的面,印寒表现得相当乖顺,有礼有节有分寸。明月锋心中五味杂陈,既骄傲又酸涩,理不出个所以然。
“你这发小什么工作啊?”边珦坐在明月锋身边,用手肘捣他一下,指尖点点杂志上的甜点图,“帅哥,认真一点,芒果慕斯怎么样?”
“大学讲师,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明月锋说,“又不是我掏钱。”
“让你有点参与感嘛。”边珦说,“那就芒果慕斯和蜜瓜酸奶,一人一份,保底两百份。”
“两百?”明月锋惊讶地看向边珦,“有这么多人来参加?”
“别小看边家的影响力。”边珦说,“我妈把我小堂叔叫来了。”
“你小堂叔哪位?”明月锋问。
“无垠的轮值董事长,边修平。”边珦说,“我小堂叔来的话,他好兄弟肯定也来,京圈世家们来一群,保守估计二百人。”
明月锋听罢,后背腾起凉意,问:“咱俩这么骗你妈,会不会被你小堂叔记恨?”
“小堂叔跟我家是远方亲戚,同一个姓而已,平时不怎么走动。”边珦说,“他才懒得管。”她挑拣了几样热菜,将菜单递给酒店销售,“你那发小挺帅的,单身吗?”
“干什么?”明月锋警惕。
“给我小姐妹介绍一下啊。”边珦说,“别担心,绝对给他找个富婆。”
“他不差钱。”明月锋一口回绝。
“瞧你,不相信我。”边珦当做明月锋不信她广阔的人脉网,拿起手机翻微信通讯录,“我很少给人介绍对象的,要不是看你那发小长得帅,还是大学老师,勉强配得上我朋友。”
“你问他去。”明月锋皱眉,平静无波的心情因为边珦几句话搅合得波涛汹涌,烦躁地捏捏鼻梁,直言道,“我觉得你有些越界。”
“啊抱歉。”边珦聪慧敏锐,只是优渥的生活和父母充足的爱使她的边界感不如明月锋强,“我们是生意伙伴,不是朋友。”
“是的。”明月锋说,“我不喜欢将单纯的关系搞得复杂。”
“ok,我明白。”边珦收起手机,重新把注意力投射到婚礼现场的布置上,“后天结婚,按照习俗,明天咱俩不能见面,所以今天咱俩把流程梳理一遍。”
“你决定就行,我几点到现场?”明月锋问。
“为了方便,我去掉了传统婚礼的接亲和玩游戏等等环节,上午十点,你和伴郎出现在酒店,穿礼服和化妆。”边珦说,“全程录像和线上直播,十二点正式开始,宣誓、交换戒指、拍照、吃饭,没了。”
“行。”明月锋说,“宣誓的接吻要借位。”
“当然。”边珦说,“那是另外的价钱。”
明月锋将婚礼流程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伴郎印寒,他在微信上敲字【大概就是这样,明天你飞过来?】
消息刚发过去,印寒打来电话:“我今晚到。”
“你在机场吗?”明月锋问。
“我在开车。”印寒说,“明天我准备了单身派对。”
明月锋感觉新鲜,打小讨厌社交活动的自闭小孩居然主动给他准备派对,这何尝不是一种人设崩塌,他说:“你邀请了哪些人?”
“王岳扬。”印寒说,“只有他愿意来。”背景音传来王岳扬绝望的嘶吼:“我不愿意!是印寒绑架我!”
明月锋充耳不闻,说:“王局太捧场了,我很高兴,记得多给些份子钱。”
“快闭嘴吧黑心资本家!”王岳扬大喊。
婚礼进行时(四)
时间倒回两天前,王岳扬满身疲惫地提着电脑包走出办公楼,余光瞥见大院门口的长安街边停着一辆招摇的深蓝色保时捷911,他不禁咬紧后槽牙,暗自腹诽哪儿来的关系户如此嚣张,早晚被巡视组逮进小黑屋喝茶。
车窗徐徐摇下,露出漆黑的卷发和同样漆黑的眼瞳,没等王岳扬反应过来,一个照面就被摁着后脖颈塞进副驾驶。
“我靠。”王岳扬抻直脖子,像只颇有骨气的翻盖王八,“大哥,我不是信访办的人啊!”
“王岳扬。”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印寒并不轻柔地薅起王岳扬的头发,“帮我个忙。”
“妈耶。”王岳扬别扭地坐直身体,与印寒对视,“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印寒不欲和他废话,咔哒一声四面落锁,一脚油门汇入湍急的车流。
“不是,你带我去哪儿。”王岳扬后怕地拉住车门扶手,“你至少让我给我爸妈报个平安吧。”
“打电话说。”印寒面色冷凝,眼神寒光凛冽,斜睨王岳扬一瞬,大有再多废话一句就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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