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夜两点,齐礼在屋外的走廊来回踱步。
袭渊这时候还没回来,难道是歇在了外面?
或者出了什么状况?这个念头一出,立即被齐礼打消。
就算袭渊被发现了,整个星球管理所的机械兵,加上所有居民,恐怕都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他怎么会出状况。
齐礼默默叹了口气,还是不敢去睡觉,准备再等一会儿。
这时,铁皮围成的院外响起动静。
大门被推开,袭渊熟悉的身影出现。
齐礼赶紧上前迎接,猛然见到袭渊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容貌惊艳,身上衣物却又旧又脏,像在废墟堆里滚了一圈。
他模样胆怯又好奇,小心翼翼从袭渊身后打量过来。
齐礼差点眼前一黑。
他敢肯定,星球的正规居民当中,绝对没有这个人。
不仅是黑户,还极有可能也是星盗……并且能被袭渊亲自带回来,身份一定不一般。
袭渊走进院子:“安置好他。”
齐礼这些年攒了不少钱,但一直没来得及把住处重新翻修。
院子里一共也就两间房,原本是他和助手一人一间,现在袭渊占了一间,他就把助手先赶去别处了。
看着又多出来的一个人,齐礼面露纠结。
阮秋看出齐礼的意思,赶紧主动说道:“我随便睡在哪里都可以,有……有杂物间吗?”
齐礼当然不会给阮秋安排这种地方,他看了看阮秋,又悄悄看了看一旁的袭渊。
这两人容貌都如此出众,阮秋由袭渊带回来,会不会是……
齐礼壮着胆子,试探着询问袭渊:“您的屋里有个小隔间,您看是直接在您那边添一张床,还是我搬出去?”
袭渊几乎没有犹豫:“添床。”
之后,齐礼又给阮秋找了套合身的衣服,带他去浴间。
阮秋三个多月以来第一次洗了个热水澡,浴间里还有一个造型奇特的装置,把头埋下去不出半分钟,打湿的头发就能被完全烘干。
还有一些他从前没见过的东西,他也不敢乱碰。
等回到齐礼安排的房间,袭渊还没有睡,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
沙发前方是由石块雕成的镂空茶几,上面摆放着一盘圆形的小饼。
这是齐礼不久前送来的,才加热过,闻着很香,不知是用什么做的。
沙发旁还有一张小一些的椅子,阮秋走过去坐下,看了圆饼好几眼,忍不住小声问:“哥哥,我可以吃一点这个吗?”
袭渊侧目看过来,沉默片刻:“你叫我什么?”
阮秋攥着自己的手指,一时没说话。
是不可以这样叫吗?他以前住院的时候,医院里稍微熟悉一点的医生护士,年轻的都是叫哥哥姐姐。
他是觉得袭渊愿意带他到这里来,算是又帮了他一次,也对他真正生出些亲近之意。
袭渊看起来最多不会超过三十五岁,总不能……叫叔叔吧。
阮秋正纠结,见袭渊微微坐直,从茶几上拿起一块圆饼。
沙发与椅子之间本就离得近,袭渊将圆饼掰下一小块,递给阮秋。
阮秋迷茫地望向他,但还是接了过来吃掉,又见袭渊继续掰饼给他,直到他把一整块圆饼都吃完。
他洗过澡换了新的衣服,比以前更顺眼些,仿佛从流浪的小猫变成了乖巧的宠物。
圆饼有些干,阮秋吃了一块就不吃了,自己去桌边倒水喝。
他喝完水,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回来继续坐在袭渊身边。
袭渊出声道:“去睡觉。”
袭渊的这一间房很宽敞,沙发对面挂着一块用途不明的黑布,两个大衣柜摆放在角落。
房间的最内侧还有一个窄小的隔间,用铁片围了一半起来,原本是要用来做一个单独的小浴室。
现在隔间的地上铺了一张小床,齐礼用了最结实的铁板和厚厚的充气布,除了面积小一点、更矮,舒适度比袭渊的床还要高。
吃完了一块小圆饼,阮秋也不怎么饿了,他点点头,起身去内侧的隔间。
铁片无法移动,遮挡住一半小床,枕头摆在最外面。
阮秋想了想,把枕头挪到了里面。
他脱下外套,叠好整齐摆放在床头,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从袭渊的角度,只能看见小床上的被子微微动了动,随后恢复平静。
灯光熄灭,屋内一片寂静,阮秋的呼吸声均匀绵长。
这是阮秋从废墟底下的石室莫名醒来后,睡得最好的一觉。
更准确地说,是大半年以来。
他在医院度过的最后一段时间,整日忍受身体疼痛的折磨,还要时不时做化疗,胃口也差吃不下多少东西。
好在他心态还不错,睡不着的时候就看看电视或者听音乐,临床有个比他大三岁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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