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那笑声从喉咙里滚出来,让简随安心里酥酥麻麻的。
“谁教你这些的?”
“你先别管,”她很小声地嘟囔,“我就问你,你答不答应?”
“你要我答应什么来着?”
“把他弄走呀!”
“哪儿去?”
“新疆。”
“新疆挺大的,”他慢条斯理地说,“你打算让我把他派到哪儿?乌鲁木齐还是哈密?”
简随安还真在认真思考,她甚至觉得可以再远一点,再偏一点。
忽然,宋仲行问她:“他怎么惹你了?”
简随安其实有十大罪证可以说,比如窦一那人是怎么骚扰她朋友,有多么不识好歹,每次见她都要故意找茬,还屡次叁番的挑衅。
可话到嘴边,她想起了另一个理由。
“你知道我上次为什么跟你吵架嘛?”
简随安抬起头来,语气带了几分告状的味道。
“嗯?”
“都是他气的我。”
“哦?”
“他还说我……水性杨花。”
她那声“水性杨花”咬得又轻又快,眼睛雾气弥漫,眼尾的红痕倒更显得真像受了委屈,楚楚可怜。
说完,她就窝进他怀里,蜷成一团,软绵绵地趴着,再没了动静。
她心虚。
因为窦一没说这个,这是她瞎编的。
“水性杨花?”
宋仲行低声重复了一遍。
简随安其实心里有点后悔,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嗯”了一声,那一声细小得像蚊子在嗡嗡。
他没立刻说话,指腹漫不经心地在她后背划着弧,在肩胛处游走。
良久,直到他轻笑,又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可惜简随安当时太困了,已经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没听清。
她后来回味那晚上的事,总觉得宋仲行应该是没放在心上。毕竟人事调动又不是菜市场买菜,还能她说买就买,说调就调?况且她只是想耍个坏脾气,闹一闹也就过去了。
结果没想到,窦一真走了。
简随安那下午电影没看完就跑了,许责还笑她:“就那么着急回家跟他和好?”
她在家,等那位宋主任等到深夜。
宋仲行瞧见她,是有点意外的:“还没睡?”
简随安过去抱他,一时半会没说话,就是黏着他不撒手,两人就那么缠到卧室,简随安赖在他身上,十分不老实地从后面抱住他,吻在他的颈侧,慢慢到锁骨。
她才一点点开了口:
“我骗了你。”
“窦一没说我水性杨花,这是我编的。我就是烦他,不想看见他,才跟你那么说。我想让你把他调走。”
“我是不是很坏?”
她像个找老师坦诚错误的学生。
但宋仲行不觉得会有学生在坦诚错误的时候,手还不安分地往老师身上乱摸。
“嗯。”他抬手,指腹顺着她的下颌往上,擦去了她唇边一点水痕。
他说:“是很坏。”
简随安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
宋仲行笑了笑,手掌从她后颈滑到腰间,拍了一下:“一定要在这会儿说别人。”
“啊?”简随安不解,茫然地看向他。
宋仲行看她的眼神带着点无奈与好笑,他叹息,像个诲人不倦的老师。
“那孩子离开是正常的人事调动,和我没什么关系。”
“年轻人出去锻炼一番也好。”
“况且——”他顿了顿,揽住她的腰,唇贴在她耳边,“你能有多坏?”
简随安最少用了五秒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噢!”她一把站直了,恍然大悟,自己跟自己头脑风暴了许久,“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宋仲行靠在床头,笑眯眯地看她。
——以为男人在最舒服的时候确实好说话。
简随安心里是那么想的,但她没敢说。她又过去亲他,搂着他的脖子:“不许在这时候提别人,你说的嘛。”
宋仲行的手已经搭在她的腰上,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你呀,下次少编这些子虚乌有的词。”他说。
“知道啦,我下次一定不乱说了。”她比了个发誓的手势。
宋仲行估计还是不信的,他笑了一声,手掌覆上她的后颈,说她。
“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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