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看着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的叶蓁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是第一次，他在执行任务时，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
上头想继续查叶蓁蓁的父母，可案子已结，人都去广省劳改了，没办法再继续追查。
于是便将主意到叶蓁蓁头上，涉世未深的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组织上便决定用美男计。
虽然卑劣，却是没有正规提审资格的情况下，最能撬开她嘴巴的法子。
只是没想到，她并不是愚蠢的女孩，竟然这么快就识破了他……
叶蓁蓁听着他们毫不掩饰的冰冷提议，看着秦放在一瞬间就变得令她陌生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她之前所有的感动、信任和刚刚萌生的那点少女情愫，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她真是愚蠢，蠢到竟然会相信一个不过认识半月，就对自己示好的人是真的关心自己！
“你们……你们敢！”她气得浑身发抖，泪水模糊了视线。
一个青年嗤笑：“不敢？叶知青，你也太看不起我们公安了！”
另一个则直接上手来拽叶蓁蓁的胳膊，嘴里警告着：“老实点，跟我们去趟局里，把你家那点事都交代了，我们会酌情……”
“小陈，你别碰她。”一直没说话的秦放喝道。
那青年吓得缩了手，心有余悸地看向他：“可是秦队，咱们可是有任务……”
秦放抬手制止他，道：“我知道。”
接着自己过来坐到叶蓁蓁身边：“蓁蓁，听我的，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他边说边伸出手，要来牵叶蓁蓁，却在即将碰到时，被狠狠甩开。
“别碰我！”叶蓁蓁愤怒道，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滚落。
两个年轻公安惊怒：
“你这女人，别不知好歹！”
“一个反动派的女儿这么嚣张，你知不知道我们秦队是谁！”
秦放再一次喝止他们：“闭嘴！”
转头继续放柔声音，对叶蓁蓁道：“蓁蓁，我只是……”
叶蓁蓁冷眼看他，声音更是像掺了冰：“不许你这样叫我。”
两厢僵持间，饭店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胡寅领着三个穿着整齐军装的大步走国营饭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一眼就看到了咬着牙不肯哭出声，却流了满脸泪的叶蓁蓁，胸口猛地一痛，几步冲过来，推开猝不及防的秦放，一屁股坐下。
伸手揽住叶蓁蓁颤抖的肩膀，语气又急又怒：“怎么了？怎么哭了？他们对你做什么了？欺负你了？”
叶蓁蓁喝了酒，又遭逢情绪大起大落，此刻见到胡寅，不知为何突然绷不住了。
她身子一软，直接歪倒在他怀里，眼泪扑簌簌地砸在男人灰色衬衫上，泣不成声：“他……他们是坏人……”
秦放身后那两个年轻人立刻反驳：“谁是坏人，我们可是公安！”
胡寅带来的人立刻将他们往后推，不让他们靠近叶蓁蓁。
胡寅根本不理睬他们，怀中少女身体温软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阵发软，他心疼地抬手擦掉叶蓁蓁脸上的眼泪，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和鼻尖，忍不住低头，在她湿漉漉的眼睫上亲了一下。
他用自己都想不到的温柔语气低声哄她：“别哭了，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能站起来吗？”他问她。
叶蓁蓁摇头，本来就有些醉，身子没力，胡寅一来，不知为什么更是浑身发软。
胡寅没多话，轻易便将叶蓁蓁打横抱起，转身往外走。
“站住！你要带她去哪里？”秦放拦住他。
胡寅头都没回，语气寒凉如冰：“你管得着？”
秦放：“我们……公安局找叶知青问点事情。”
胡寅懒得再开口，看了眼带来的军人里唯一一个戴眼镜的。
那人立刻上前，亮出军官证，语气严肃：“我是独立兵团参谋长李振华。奉命护送叶蓁蓁同志和胡寅同志返回农场。你说你们是公安，那就请出示证件。”
秦放稳住心神，也出示了证件，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打断。
李参谋长目光锐利：“你们说有事情要问叶同志，但看叶同志的样子，并非自愿配合。请问你们审问的公文在哪里？”
秦放顿时语塞。
他们这次的调查，手续本就不甚完备，私下接触叶蓁蓁更是违规操作，哪里拿得出正式的审讯公文？
胡寅看着怀里还在小声啜泣的叶蓁蓁，再看着眼前这群道貌岸然、欺负雌性的人类，胸中戾气翻涌。
他猛地抬脚，“哐当”一声踹翻了旁边的饭桌，碗碟菜肴摔了一地，汤汁四溅。
这还不算完，他手臂一挥，劲风扫过，邻近几桌食客的桌子也接连被掀翻，一片狼藉。
“一个女孩子被三个男人欺负得哭成这样，你们这些人都瞎了吗？！”胡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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