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他又道:“这聘礼都锁起来了,钥匙想必临洲会给阿朝。”
都锁起来了,且有聘礼单子,王家人也不敢造次,强撑着笑容把人送出门。
人走,隔壁邻舍凑凑上来打听,问发生什么事儿了,又说他们这是好造化。
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道贺的话传到王家人耳中就跟阴阳怪气一样,气的他们想甩脸色走人,却又不好直接走,只能硬着头皮笑嘻嘻。
邻舍们见他脸色不好,也知趣地没再追问,只是走的时候都忍不住回头瞅了瞅王家的木门,小声议论着方才那辆气派的马车。
“聘礼都用箱子装起来,我上了两把锁。”谢临洲边走,边让阿朝上马车,“你今夜若是回家就把东西都放回屋子,最好屋子也锁起来。”
坐在熟悉的马车上,阿朝点头:“我都省的了,夫子你今日有事先回国子监吧,我回学馆做事去。”
他私心想让谢夫子陪自己,可不能耽误正事。
刚把车帘子放假,喊小瞳赶车,听到这话,谢临洲无奈的笑出声:“都是我的说辞,今日上门提亲我可是告了一日的假,今日我是属于你的,走吧,带你在城内闲逛一番。”
他实话实说,并没有别的意思。
国子监管理制度还算人性,只要有合适的理由能有批假,更何况,他与李祭酒还是师生关系。
但听在阿朝耳朵里跟甜言蜜语似的,让人忍不住红了耳根子,“好,那我们去闲逛什么呢?”
谢临洲见阿朝耳根泛红,连声音都软了几分,眼底的笑意更浓,“也没什么特别要逛的,随处走走。”
“也好,反正今日闲着也是无事。”阿朝心口如一,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面前之人,关切问:“夫子,你近来可好?”
谢临洲一一回答,也都是三个神兽闹出来的事儿,其他的一切都好。
不用想也都知道夫子最近忙的是什么,此时听到,阿朝还是笑的合不拢嘴,“夫子,我这段时日在学馆都有听你的话,干完活就跟学子们一同学习。”
学馆内的先生为人和善,知他未念过书怕他跟不上课程还会特意给他开小灶。他觉得先生对他好,他平日做膳食会给先生多煎一个鸡蛋。
这鸡蛋可不是他拿公家的,而是自个儿用银钱和附近的佃户换来的。
李家庄子那周姑娘还收野菜,他跟张婆子一同山上挖了好几回卖野菜的钱平分。
谢临洲觉得他是个听话的,看着小哥儿上挑的眉眼与那张就差挂着要表扬我的脸,夸赞:“阿朝很厉害。”
小哥儿品性不错,娶回家也不会生出事端。
阿朝喜上眉梢,交叉双臂,一脸傲娇的样子,“是吧,我也觉得我挺厉害的。”
谢临洲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轻咳一声,又将目光移开,“很厉害。”语气稍顿,他问:“那夫子问你在学馆学了什么?”
阿朝眼睛瞬间亮了几分,先前那点傲娇劲儿里又添了些雀跃,他放下交叠的双臂,“夫子你可别小瞧我,虽说才学了三四天,我学的东西可不少呢。”
他微微前倾身子,声音都拔高了些:“先生先教我认了天地人这三个字。你别笑,这三个字看着简单,写起来可难了,先生教我写天字时,我总把上面的一写歪,先生还说我握笔的力道太轻,得再练练。不过我后来用笔在地上练熟了,先生还夸我写得方正呢。”
说着,他还抬起手,在空中虚虚划了个天字的形状,指尖比划着。
“还有还有,先生每天早上都会教我们读《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那几句,我都能背下来了。昨日先生抽查,我背得又快又准,同窗们都给我鼓掌呢。”
他可认真学习了,每日第一时间把活儿都干完就去课堂,一下课就温习课上的内容。
“先生还教我们写自己的名字呢,我都会写我自己的名字。”说完,他又恢复了先前那副傲娇的小模样,轻轻扬起下巴:“夫子你看,才三四天我就学会这么多,是不是很厉害?往后我肯定能学得更好,说不定过些日子,我就能给你读我写的字了。”
他眼睛闪烁着稀碎的光芒,还想着,要写谢临洲的名字。
谢临洲听着阿朝絮絮叨叨说着学馆的事,语气里满是真切的赞许:“不仅没偷懒,还学得这样用心,比我当年初入学馆时还要强些。”
想当初,他读书的时候蜷依仗自己的天赋,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见阿朝眼睛亮了亮,他又接着说:“待会去书斋给你裁些软纸,你往后若是想练笔,便用这个。”
阿朝点头如捣蒜,一时间,先前的小得意淡了些,反倒生出些羞赧,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应道:“夫子,我只是想要你夸夸我,没想让你给我买东西的。”对上夫子关切的目光,他下定决心:“夫子,我一定好好练,不让你失望。”
谢临洲听着小哥儿那带着羞赧的小声嘀咕,眼底漾开温和的笑意:“夸你是因为你值得,给你买软纸,是想让你练笔时少费些力气。软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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