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张问是不想与旁人说这么多的,他对自己“深情”“可怜”“受尽苦楚”的人设接受良好,可如今确实走投无路,只好承认其中内情。
他向应天棋低了头:
“是,是,还请大人明鉴,还我一个公道啊。”
应天棋点点头,没说什么,似乎陷入了沉思。
半晌,身后传来一句:
“公子。”
应天棋回头看了一眼,见是白小荷。
于是抬手让白小荷近前来,从她手里接过一物。
那是一只巴掌大的雕花木盒。
“哎呀,这是什么?”
应天棋慢悠悠打开盒盖,毫不意外地看见里面有一小堆淡黄色的颗粒。
白小荷适时开口解释道:
“御医查验过了,说这便是南域忘忧凝。”
“当真?”
“御医说千真万确,不会认错,也做不得假。”
“天哪,这可奇了怪了。”
应天棋作惊讶状,抬眸看向铁栅栏后的张问:
“今日一早我让方南巳去查了你们张家的府邸和别院,既然张小公子说,自己和郑秉星向来交好,这事儿不是你做的,那……”
应天棋把盒子里的东西露给张问看:
“那,这本案最关键的罪证忘忧凝,怎么会出现在你在张府卧房的暗格之中啊?”
五周目
应天棋这几天一直在想, 如何才能在保住南域娜姬的情况下顺利地结了郑秉星的案子。
若是结案时不能讓郑秉燭满意,按郑秉燭的性子,定然会私下里继續翻查。到时候被他翻出点蛛丝马迹, 南域那些人一样保不住。
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拎个人出来頂锅。
可这頂锅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要找谁顶、如何顶,才能讓郑秉燭不起疑心、全心全意地相信。
这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 直到应天棋从贾世仁嘴里听见那段故事——
一个可怜惨死的女主角, 一个深情软弱的男主角, 还有一个棒打鸳鸯的邪恶反派。
这其中能编撰的部分可就多了, 为挚爱复仇,动机充足,也算是顺理成章。
張葵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多年来在户部替郑秉星上下打点、贪污银粮,不知拖死了多少穷苦佃农、受灾民众, 讓他張家来顶这个锅,倒也不算冤了。
至于張问……
应天棋唯一纠结的点就在張问。
如果张问真如贾世仁所说,一往情深却被人生生拆散陰阳两隔,那应天棋再讓他背个罪名, 实在有点太残忍。
但说实话,应天棋不信。
他不信张问真是贾世仁口中、看客眼中的那个样子。
事实上, 只要把故事和现实稍微一对, 就能发现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如果真有那么爱, 为什么不早早给人赎身?如果真有那么爱,为什么在知道郑秉星对婉娘有意后还让郑秉星有机可乘?
应天棋代入了一下自己,如果自己是张问,在婉娘死后消沉了那么久, 如今一朝大仇得報,就算不是自己做的,也称得上一句“大快人心”,就算不去敲锣打鼓放鞭炮庆祝,那也该叹一声“天道好轮回”。无论如何,悄悄跑去别院缩着,实在太反常。
当然也不排除张问就是这么个软弱的孬种。
可应天棋还是不信。
因为他不信从男人嘴里说出来的“真相”会没有被刻意粉饰美化过的部分。
昨日,应天棋从系统商城里看中了一个消耗性技能,名字延續了游戏系统一贯的傻缺风格,叫做“嘿嘿嘿我要栽赃嫁祸了神不知鬼不觉”。售价50积分/次,效果是把指定物件挪到指定地点。
用處不大,却正是应天棋需要的。
郑秉星遇刺当夜,妙音阁烧过忘憂凝,这是应天棋早让御医多次核实并且记录在案的事实,也就是说,忘憂凝将成为本案最关键的证据,東西在谁那就能定谁的罪。
应天棋昨夜已经把忘忧凝塞到张家去了,但他还是要親自審一審这位张问。
不仅是为了达成支线任务“还原始末”的完成条件,还是为了瞧瞧张问究竟是人是鬼。
如果张问真是受害者,应天棋自会想办法将他从这祸事中摘出去。
但现在看来,他是不必费这个心思了。
“啪——”应天棋合上盒盖,站起身来:
“证据确凿,你也别试图巧言令色诓骗本官了,认罪吧。”
张问大脑一片空白,还没弄懂应天棋在说什么、手里拿的又是什么,就这样被轻飘飘定了罪。
他被心中恐慌淹没,见应天棋要走,一时情急,冲过去抓住牢门:
“我何罪之有?……你说清楚!喂!说清楚!!”
应天棋却再没有理睬他。
他同白小荷一起往外走,走出去两步,突然问:
“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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