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没打。
沈之淮得到了答案,整个人心情都畅快了。
他难得露出些笑容,“这是你奶奶?”
“算是我妈妈。”
嗯?
看出沈之淮眼底的疑惑,贺允把他请进病房,取了把椅子擦了擦,“哥,你坐,你有洁癖我就不给你倒水了。”
沈之淮听见贺允跟老人介绍自己,“康妈妈,这是我一位大哥,看病的钱,他也给帮了不少忙。”
沈之淮惭愧,这才想起自己是空手来医院,多少有些失礼。床上的老人并不在意,满眼都是感激。
“我刚做完手术起不来,小允一定要替我好好这谢这位先生。”
贺允点头,跟沈之淮解释,“我是福利院长大的,这是我们的院长,我从小就喊她妈妈。”
沈之淮心底了然,难怪二人年龄相差如此之大。
听到贺允竟然是从福利院出来的,他的心底有些不舒服。
可随即他又不太明白,既然在福利院当了这么多年院长,看个病会没有钱?
“福利院上面没有出钱吗?”
贺允目光带着一丝落寞,“福利院改建,上面安排了一位新的院长,康妈妈已经被赶出来了。”
以沈之淮的聪慧,即便后面不说,联想到前段时间海城青树福利院的新闻,他很快就在这只言片语中,看透其中的龃龉。
沈之淮见贺允情绪低落,下意识安慰他,“投诉过吗?”
贺允张了张嘴巴,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没有投诉康妈妈就被撞成这样,司机肇事逃逸。”
沈之淮从小就知道世间种种规则与险恶。
一个下小福利院培养出顶级物理学奖获得者,这样的成绩和光环,轻易不会留给一个朴素无华的老人。
但摘了桃子还要杀人灭口,对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下手,这着实令人感到不耻。
贺允仰头望着他,眼神里的无助和脆弱,让人莫名感到心疼。
也让沈之淮说出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话,“这件事我会帮你的。”
他说完,自己先愣了一下,随即贺允也怔住。
他望着沈之淮,像是不敢相信,“哥……你真的能帮我们吗?”
他眼底闪着希冀的光亮,眼眶也有些泛红,沈之淮一时间只觉得大脑里的温度都升高了许多。
原本以为贺允是个庸俗不堪,为了钱欺瞒他,甚至不惜拿自己做交易的烂人。
可现实与他所想截然相反。
“三天。”沈之淮给了贺允一个肯定的答案,“三天之内,会有人找你,你只需要把整件事情讲清楚。”
贺允站起身,手足无措地望着沈之淮。
沈之淮平静地注视着贺允,心底却早就乱成了一团。
从医院出来,他脚步微沉,不明白为什么要插手这档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他跟贺允,甚至连认识都称不上。
因为正义感?
想到这,沈之淮自己都想发笑,他的性格,注定与正义谈不上关系。
大概就是闲得无聊。
沈之淮想了想,把电话打到能直接管理到这件事的人那里。
他并不吝啬于这种钱权往来,但从来不会因为旁人的事麻烦友人。
对方听到他的要求,颇为惊奇。
“要不是认识你声音,我以为是谁在糊弄我呢?”
沈之淮也知道自己的反常,他揉了揉眉心,“总之麻烦你。”
“嗨,好兄弟谈什么麻烦?不过确实这事儿我们都没听说过,估计是下面单位搞的鬼,放心周一上班我就给你安排人调查清楚。”
两人又寒暄客套了一阵,沈之淮挂掉电话后,却独自坐在书房里出神。
难道真是年龄大了就心软了?
沈之淮觉得贺允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率真,简单,坦诚。
这样的人,或许真的很容易吸引到像他这样常年浸泡在资本诡谲之中的“亡命之徒”。
他一直都是资本市场那个主导别人命运的推手,却难得在贺允身上找到了令人心安的一隅。
沈之淮闭上眼睛,突然有些怀念起那天贺允给他按摩的平静。
他的睡眠质量向来很差,短暂的安宁比金钱更加珍贵。
沈之淮从来不让问题留在心底,他想通了自己对贺允的特殊对待,或许就是这样的平静取悦了他。
只是举手之劳,犯不着为此多想。
沈之淮将这件事抛到脑后,
转头飞去国外了两天,给一家科技公司做投资评估。
他的工作性质,只要自己不喊停,永远都停不下来。
正是夜里,他刚洗完澡出来,他等了许久的号码,第一次主动拨了过来。
沈之淮戴上眼镜,靠在床头接通了电话。
“哥,你醒了吗?我没打扰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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