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季松亭异常尴尬地咳了两声,对自己刚才并没有产生厌恶情绪的态度感到莫名其妙。
他只是淡漠地瞥过简桉,没有多加理睬对方的问话,径自离开了厨房。
简桉脸上透着点小失落,但季松亭居然能第一次在晚饭前回来,他心里瞬间有种抑制不住的欣喜。
就像被阴霾笼罩许久的身上终于照进了那么一缕微乎其微的阳光。
季松亭难得能心平气和坐在餐桌上,手指有节奏地轻敲桌面,沉默不语地看着简桉来来回回将饭菜端上来。
抛开其他的怨愤不谈,这人做的菜倒是有模有样,看上去也精致可口。
但有时候光看外表是没用的。
最后两道特意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碗三鲜米粉和一盘山药红烧肉。
季松亭轻轻敲击桌面的手蓦地停止了,墨黑的瞳仁骤然一缩,晦暗不明,脑子里某根尘封已久的弦忽而断掉。
他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左右端量,在简桉隐隐期待的注视中,又放了回去。
季松亭看向他的目光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探究和冷厉,“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谁教你做这两道菜的?”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简桉木愣地站在桌旁,顿时有些无措,解释道:
“是……是我以前想了解你喜欢的食物,才让林教授教我做的。”
下一秒,季松亭站起身当着他的面将桌上的米粉和红烧肉扫落在地。
摔碎的碗筷伴随着男人愤怒的声音在空荡的餐厅里响起:
“你不配在我面前提起我妈,也不配做这些!摇尾乞怜的东西,给我滚!”
季松亭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像是觉得荒唐至极,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上沾染的汤汁,离开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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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桉缓缓蹲下身,眼睑周围都是湿漉漉的,透过朦胧的雾气,看着那些精心挑选很久的食材却变成一地狼藉。
他伸出手,想把碎片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锋利的尖块还是将食指割破了点皮,殷红的血珠立即顺着指间流下。
看来自己无论怎么做,在铁石心肠的季松亭眼里,都是错的,也感动不了。
他颤抖着手握住筷子,一点点捡起地上的米粉,一口又一口塞进嘴里。
“没事,都习惯了不是吗?有什么好难过的,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简桉沉沉叹了一声,脸上只有缄默的悲哀,整个人摇摇晃晃站起来,羸弱得就像一朵临近凋零的木槿花。
收拾完餐厅的碎碗,他独自回到了房间,给沈云珩发去了信息:
【云珩,venice的艺术大赛你可以帮我报一下名嘛?我找不到网址。】
另一边的沈云珩几乎是秒回的信息:【当然可以!】
简桉刚关掉屏幕,手机突然震动了下,在看到来电显示时,呆滞了几秒,随后手指僵硬地滑上接听。
“喂,云珩?”
“小桉,你终于肯为自己着想了!venice italy国际大赛是世界艺术领域数一数二的顶尖赛事,影响非同一般,我相信以小桉的天赋,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美术教师到知名画家不在话下吧?”
手机里喋喋不休传来男人的声音,简桉静静贴在耳边听着,却一言不发。
“小桉?”
迟迟得不到回应,沈云珩有些担心,又试探性叫了一声,询问道:
“你在听嘛?身体怎么样了?胃有好些没有?有没有好好吃药?”
这些一连串的关心轻而易举就击碎了他内心坚固的防线,某个柔弱的地方瞬间土崩瓦解,然后溃不成军。
简桉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抽泣,但还是抑制不住那眼泪从指缝间渗了出来,一滴滴砸在地上,像被摔碎的玻璃。
明明被季松亭万般羞辱,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流过一颗眼泪,怎么仅仅被沈云珩一句关心的话,就控制不住了呢……
简桉唇角自嘲般微微一扬,擦了擦脸颊,说:“嗯……在听,我没事了。”
沈云珩一下子就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对劲,那浓浓的鼻音和夹带着沙哑的声线,很明显是哭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别一个人偷偷哭,是不是季松亭又欺负你了?”
闻言,简桉拿药的手忽而一抖,一颗胶囊掉到地上,滚入了角落里。
他忙不迭弯腰去捡,口中连忙否认道:“没有,我只是有点感冒了。”
手机那头,沈云珩戳穿道:“好了,小桉你别骗我了,你什么性格我还不清楚吗?明天我正好不用上班,带你出去放松一下,就这么说定了,别拒绝我啊!”
简桉摸索了好些会才在柜子底下找到那颗药丸,而手机里的通话也被自己趴着的时候不小心挂断了。
他轻轻吹了吹胶囊,随即含进嘴巴里,就着温水艰难咽入喉。
手机里,沈云珩发来了艺术大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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