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浓重如墨的黑暗中隐隐约约走过来一个身影,一张熟悉的脸带着几分愠怒和冷凝出现在灯光的范围里。
男人穿着黑色风衣,身材高挑修长,他双手插着衣兜,一步步走过来,随后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如同雕塑一样,没有动,但却透露出一种强势和压迫感。
逃跑被发现,简桉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开口,手搭在地上艰难地挪动着身体,害怕和绝望如同潮水般涌遍全身。
季松亭忽而蹲在他面前,而后缓缓抬起一只手,冰凉的指腹轻轻抹掉他脸颊上因为磕伤流出来的鲜血,手指明显察觉到了青年剧烈地瑟缩了一下。
他垂眸摩挲着指尖沾染的一抹血红,眸底闪过一丝诡谲之色,声音又哑又沉,带着难以掩饰的疑惑和暴戾:
“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背着我逃跑?不是让你好好待着吗?又不听话。”
简桉拼命摇着头,双眸充血,“不……我不想回去,我要离开!”
话音刚落,他被男人直接从地上拉起来,连拖带拽地走向房子里。
季松亭抓紧了简桉的手腕,无视他疼痛不已的样子,拽着他一个劲往别墅负层的楼梯下面走,声音冷若寒铁:
“看你昨晚要死要活的样子,我才允许你不被锁着,那既然你在房间里待不下去,就好好被关在地下室里吧。”
一想到昨晚自言自语的那些话,和今天公司损伤的三十个亿,季松亭就烦躁无比,果然心软只会被人狠狠践踏。
触碰到他利益的,都是敌人,更何况简桉居然潜伏在他身边当内鬼这么久,这种失望的滋味他一刻也不能忍受。
可不知道为什么,除去愤怒和烦躁,他竟然还有种莫名的心酸,心里笼上了一层愁云,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
这种感觉,除了母亲逝去的那天,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听到“地下室”这三个字,简桉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黑暗和封闭,此时连呼吸都感觉到痛苦和恐惧,哀求道:
“不行,我不想去那里,我怕黑,你不要带我去地下室!不要……你把我锁起来吧,我不跑了,你不要带我去!”
男人接下来的话却说的不明不白:
“看着季氏落魄你和简逾风是不是特别开心?你真行,背着我做了那么多勾当,你害死我妈还不够,现在想把狗爪伸向我,伸向整个季氏集团了吗?!”
简桉的大脑里瞬间一片空白,思绪停滞不前,整个人停留在惶惑的状态。
回忆(一)
季松亭侧过头看着他,眸色阴冷,一字一句地怒斥道:“怎么?沉默了?被我说对了吗?你为什么要把我电脑里的机密透露给简逾风?!说啊!”
闻言,简桉这才后知后觉地听懂话里的大概意思,立马用力地扯动起被抓住的手,面色痛苦,大声反驳道:
“你在说什么?什么机密,我连你电脑密码都不知道,我要怎么透露给别人?你又看见了什么才把锅甩到我身上!”
怎料对方压根就不信,眼里满是隐忍的恨意,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你知道你透密给简逾风造成我公司多少经济损失吗?三十亿!看我赔账,你现在开心了?简桉,你真让我失望。”
耳边听到“三十亿”这个天文数字,简桉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苍白无血的嘴唇嗫嚅了一下,有几秒是沉默的。
紧接着,他的眼睛因为悲痛而变得红肿,直愣愣瞪着男人,说话的声音因为极大的愤怒和委屈变得尖锐嘶哑:
“我根本就没有这样做!你为什么一定觉得是我?证据呢?能碰到你电脑的,难道沈初言不也是其中一个吗?”
季松亭被他的话说得愣怔了一瞬,连手机里的截图都变得有些可疑起来,而且记忆中沈初言确实经常来季家过夜。
所以靠近书房和电脑,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沈初言为什么要帮着简逾风对付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理由!
反倒是简桉作为简逾风同父异母的弟弟,会盗取机密这种事合情合理。
“要证据是吗?”
季松亭拿出手机,随后将那张收到的截图呈现在他面前,质问道:“上面的聊天记录难道不是你和简逾风?”
看着屏幕上的图片,简桉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眸,一瞬间各种复杂情绪像潮水一样像他涌来,委屈的、难过的、无可奈何的,全都交织在一起。
他咬紧了牙关,艰难地呼出一口压抑在胸口的怒气,坚决地否认道:
“这不是我!我的手机都已经在游泳池里坏掉了,我怎么联系简逾风?自从三年前和你结婚后,我就已经和简家的人断掉来往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季松亭一听,微微挑眉,觉得荒唐,随后冷呵一声道:“如果截图是伪造的,那你是简氏私生子的身份依旧摆脱不了嫌疑!我很难相信你,也不可能。”
说完,他打开地下室的门,将青年强行拖拽地推入里面,在双手双脚都拷上了铁链,随即砰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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