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被泪水模糊,他隐约间看见季松亭的肩膀上已经浸透出了一片血红。
而被揪住衣领的晏修礼却是震惊不已,他没想到季骁居然有一天会把死神的镰刀架在亲生儿子的脖颈上。
他除了不敢置信以外,内心更多的是喜悦,然后默默祈祷着扳机被扣动。
他想象着季松亭瞳孔骤缩,直挺挺倒在血泊中的画面,想象着这个从小到大都看不起他的男人在自己眼前断气的场景。
和最爱的女人生的儿子,原来也不过如此,只要成为了利益路上的绊脚石,他的义父就该这样毫不犹豫地铲除掉!
小王立即跑上前去,但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旁边攥紧拳头,干着急。
他索性跪倒地上,求道:“董事长!您不能开枪!季总可是您的亲生儿子!”
季骁微挑了下眉,冷冷地说道:“但他可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做父亲。”
季松亭却丝毫不畏惧那个冰冷的枪口,目光犀利,一字一句地质问: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预谋好的?是你想开枪打死小桉?!录音笔也是你派晏修礼放的吧?季董,你可真闲……”
听到这,季骁脸色一变,拿枪的手微微一颤,自己明明让晏修礼做的滴水不漏,对方怎么会知道这一切?!
按照晏修礼严谨的性格,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纰漏……
难道对方是故意这么做的?!
季骁眼里的冷漠变作阴鸷,看向一言不发的晏修礼,被背叛的滋味涌上心头。
晏修礼也明显察觉到了养父脸上的愤怒,但他还是要赌,胆战心惊的赌,为了自己那份对季骁的私欲铤而走险。
他最看不得养父从前一心为了事业,现在却变成来挑拨儿子和前儿媳的关系。
他就是要从中作梗,让对方永远也得不到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突然,抵在季松亭额头的枪口转而对准了晏修礼的肩膀,跪在地上的小王也被这转变太快的一幕给惊呆了。
下一秒,没有任何征兆和语言,扳机被毫不犹豫地扣动,“砰”地一声枪响如同打在众人心头,在包厢里久久回荡。
子弹穿透肌肉和骨骼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噗嗤”轻响,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溅洒在季骁半张脸颊和地面上。
晏修礼脑子顷刻间一片空白,他全身僵硬,一只手紧握着流血的肩膀,痛苦地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不停从指缝中涌出来,将周围染成了刺眼的殷红。
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视线中持枪的男人脸上带着笑意,然后坠入黑暗。
就算这些年在职场上叱咤风云,见过太多残忍的手段,季松亭还是被父亲这般惨无人道的行径给惊讶到了。
他紧紧蹙着眉,神色阴郁,淡漠地瞥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晏修礼:“他的命也在你那里没有价值了是吗?”
“松亭啊,肩膀还疼不疼?”
季骁却直接无视了他的问题,抬手想靠近儿子的肩头,却被无情甩开。
但他也不恼,气定神闲地吹了吹根本没有冒烟的枪口,佯装愧疚,说:
“我没管好他,让他差点杀了小桉,是我不对,你别生气,现在我把那一枪给你还回来了,如果你还觉得不解气,枪给你,要了他的命都可以。”
说完,季骁就把手里的枪递过去,唇边浮现出一抹冰冷的微笑。
季松亭自然没有接,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没了,他的眼眸却显得愈发漆黑幽暗,开口的声音冰冷刺骨:
“我不是你。”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简桉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精神状态无比脆弱,不远处那滩深红的血更是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球。
他一刻也不想在这如同地狱般的地方待下去了,随即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简先生!”
小王眼尖发现了椅子上的人不见了,喊道:“季总,简先生跑出去了!”
闻言,季松亭急忙转身,此刻肩膀的伤口已经越来越痛,要了命般的痛,却一点也不能阻止他追出去。
我永远都不要离开你
整个空荡的客厅突然间异常安静,季骁握紧了手中的枪,指节发白,制止住了想要用开枪来缓解心头烦躁的冲动。
他闭了闭眼,又缓缓睁开,目光忽而落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身上。
季骁将手枪放回了口袋里,蹲下身用食指试探了一下晏修礼的鼻息。
对方呼吸微弱,但还有一口气在。
这人骨头硬着,打一枪也死不了。
“背叛我的,多少要吃点苦头。”
季骁抹了下他肩头的血液,在指腹间轻轻摩挲着,恶劣地勾勾唇,冷哼道:
“季松亭能顺利找到这里,也是你通风报信的吧?为什么呢?你们两个串通好的?他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劲,如果两人早就暗中勾结对付他,为什么晏修礼还要开枪对没有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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