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啊。」
「那你怎麽会突然想约我们来探望阿公?」
「就想说很久没回来了,而且刚好有快到期的特休假可以用。」
「就这样?」
「不然呢?」
「没有失恋?也没有失业?」他不si心,坚信我有事情瞒着他。
「没有失恋或失业就不能约你们了吗?」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总之你没事就好,有什麽事情就告诉我或阿浩。」
「嗯。」他的话听了很暖,但我总是很难不往坏处想。
不管我们感情再好,他们两个总有一天会是别人的,不能永远待在离我最近的地方。
就像我在山上看到的星星,每天依照自己的速度自转公转,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跟其他的轨道成员相逢。
长大後的我们跟天上的星星原来是一样的啊,每天乖乖跟着时间自转公转,过完一年都不一定能见到彼此一面。
「车来了。」
垃圾车的音乐声缓缓接近巷口,大家像是朝食物碎屑群聚的蚂蚁,不知不觉沿着马路形成一条队伍。何瀚洋拿走我拎的垃圾,连同他手里的那包一起扔进车斗,随着车斗压缩,从冰箱里被清运出来的那尾坏掉的鱼,就这样淹没在腐臭味更浓郁的垃圾堆之中。
「要买饮料回去吗?」回家路上,何瀚洋问道。
我欣然同意,跟他一起横越马路,走向公园对面的手摇饮店。
「你帮我问看看阿浩和阿公要喝什麽,我没带手机。」
「好。」
打开通讯软t,我在讯息列表里搜寻何海浩的名字。滑过「草根系登山协会」这个群组时,不禁停顿了一下。上午我才打开来大略看过一轮,消灭令人心烦的未读红点,现在又有三十几则未读讯息了,累积的速度实在惊人。
越过十多张问候大家的贺图和贴图,再越过十多则来源不明的健康冷知识和社会新闻,我的关注力直线下降,很快就失去耐心,直接一滑到底。
因而忽略了夹在中间的一行小字。
「张仁辉已新增李森至群组。」
我会加入这个乐龄群组纯属意外。
意外始於一班南下的火车上。拥挤的车厢里,我主动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一位年事颇高的老nn。老nn不断向我说谢谢和不好意思,说的次数多到令我难为情,於是我骗她说我下一站就下车了,不会站太久,让她放宽心。
为了骗过她,到站後我还真的下了车,然後默默换乘另一个车厢。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我在真正要下车的车站,竟然又遇到她了。她惊讶地看着我,我也惊讶地看着她,就像是某位编剧jg心设计的巧遇桥段,有意让我们两个陌生人产生更多的交集。
在那当下,我明明没做坏事,却觉得自己像是现行犯被逮个正着,只能苦笑着对她点头致意,跟她小聊了几句。
出了车站,她儿子在大厅等她。我还来不及向她告别,她便拉着我到她儿子面前,大肆赞扬我的善举,要她儿子载我一程作为答谢。她儿子也很乾脆地答应了。
兴许是四季如春的气候酝酿出浓厚的人情味,才让生活在这里的人如此热心。虽然我也是这里的人,但长年生活在冷漠疏离的异地城市,保持距离已然成了跟陌生人打交道的内建机制,所以最後我还是婉谢他们的好意,按照原定计画搭公车回家。
哪知人算依然不如天算,好事的编剧显然盯上我了。公车抵达熟悉的站牌後,我一下车就被人叫住。叫住我的不是别人,竟然又是那位老nn,她家就在公车站牌旁边。
原来我家跟她家不过几百公尺的距离,还在同一个里长的辖区内。
有了地缘关系,她对我更感兴趣了,不只问我姓名,还关心起我家的人口组成,想从中找出她认识的人。
跟萍水相逢的人聊自己的家人对我来说是越界的行为,无奈悬殊的年龄差距把我困在骑楼下,我无法打断这位健谈的老人家,尤其是她看着我眉开眼笑的时候。
而且我把我们的「萍水相逢」想得太简单了。她得知我爸在附近的国中当t育老师後惊喜不已,还特别把她儿子从屋子里叫出来。
「阿辉,她爸系恁学校的t育老师呐!」
她儿子也很惊讶,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我的表情像是看到什麽珍禽异兽一样。
「你是林瑞祥的nv儿?太巧了吧!」
听他准确无误地喊出我爸的名字,我也吓了一跳。
老nn姓郑,儿子名叫张仁辉,是学校的学务主任,认识我爸很久了,b我还久。
没错,就是这麽巧。早在我出生之前,「辉哥」就已经是我爸的同事了。
「姊,你很有巧遇人的天份耶。」
我没想过巧遇人也算是一种天份,何海浩的感叹令我哭笑不得。
「搭个火车可以巧遇小舅舅的老同事的妈妈,去咖啡厅又巧遇前男友跟新欢约会,下次会不会在便利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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