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从玉。时间不早了,就不请你进去坐了。你父母,我已经让他们过来了,你家司机的车就在那边。”
他刻意加重了“照顾”二字,其中的讽刺与驱赶意味,不言自明。
傅砾的脸色在白炽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他迎上沉从容的目光,没有退缩,也没有辩解,只是点了点头:“打扰了。”
他打开车门,下车前,又看了一眼仍在低声啜泣的从玉,眼神复杂,最终只是低声说了句“好好休息”,便关上了车门。
少年挺拔却孤寂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深处的豪车上。
车内只剩下叁人。
沉从容解开安全带,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看向宣春归,眼中的冰冷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复杂情绪。
他伸出手,不是惯常的强势,而是带着一丝迟疑,轻轻覆上她放在膝上的手背。
指尖微凉,带着夜的寒气。
宣春归没有躲开。
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极轻地摩挲了一下,像是一种无言的确认,又像是一种脆弱的寻求。
“走吧,”他低声说,声音里的沙哑愈发明显,“回家。”
家,这个字眼此刻听起来却沉重地压在叁人的心头。
宣春归看着他眼底那抹难以掩饰的脆弱与偏执交织的神情,心中百感交集。
她最终,几不可察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指。
只是极轻的一下,却让沉从容的瞳孔微微缩紧。
“沉从容这是你家,我就不进去了,你之前因为我和叔叔阿姨吵架,我知道的,我先回去等你行吗?”
他率先下车,绕到另一边,为宣春归打开车门。动作依旧保持着绅士的仪态,但那紧绷的侧脸和过于用力的指节,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然后,他走到后座车门旁,拉开门,对里面的妹妹伸出手。
“沉从玉,”他的语气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下车。”
从玉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哥哥伸出的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颤抖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沉从容握紧妹妹冰凉的手指,将她带出车厢。
宣春归站在车旁,看着这对兄妹。
一个强势冷硬却难掩关切,一个柔弱叛逆又充满恐惧。
他们被名为“家族”与“控制”的无形锁链紧紧捆绑在一起。
而她,似乎正不可避免地,越陷越深。
夜风吹起她的裙摆,带来一阵凉意。
沉从容一手牵着妹妹,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伸向宣春归,等待她将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的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在那昏黄的门灯下,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执拗。
仿佛在说:你也不能走。
宣春归看着那只曾给她极致欢愉与痛苦的手,沉默了几秒。
最终,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指立刻收拢,将她微凉的手紧紧包裹住,力道之大,几乎让她感到细微的疼痛。
他松开沉从玉的手,让沉从玉先进去,他将宣春归拥入怀中,深深的吸取她身上的味道。
宣春归静静的靠了几分钟,又推了推他,“快进去吧,我回公寓等你。”
沉从容捧起宣春归的脸,轻啄一下。
他和沉从玉一起走进别墅,沉重的铁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
发出沉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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