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再者，他也实在看不过俩人这么隔着空互相打听，宁蕖回披香苑也遭了沈大人一阵旁敲侧击呢。
&esp;&esp;……
&esp;&esp;“新官服好看，恭喜宁公公升迁。知道没连累到你，沈某心下也放心多了。”
&esp;&esp;沈厌卿说话时，仍是笑眯眯的。
&esp;&esp;杨驻景坐在旁边听，心里吐槽沈大人说话十句有八句都带拐弯抹角的刀子。
&esp;&esp;刀刀都剐向他自己，不知道何怨何仇。
&esp;&esp;宁蕖面圣的紧张劲还没过，手还发抖，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连连躬身。
&esp;&esp;光答些都是陛下仁爱多亏沈大人提点的客套话，僵得像个干巴的虾米。
&esp;&esp;沈厌卿没多为难他，叫两个人带他去擦头发了。
&esp;&esp;可怜宁公公顶着初春的寒风走回来，吹了一路头发还没干透。
&esp;&esp;也没个有眼力见的宫人送条毛巾递个风帽遮一遮。
&esp;&esp;披香苑的宫人细心，杨驻景还没迈出门槛，已闻到姜汤的气味了。
&esp;&esp;……
&esp;&esp;杨驻景回神，看着姜孚坐在对面一副语塞的模样，知道是又别扭上了。
&esp;&esp;虽然十次里有八次，他压根都不知道对方在别扭什么。
&esp;&esp;依他看，想见就见，想说就说，犹犹豫豫是什么意思呢？
&esp;&esp;两个人从前远，现在只隔着几道墙几条路，一刻钟就走到了。
&esp;&esp;他把栗子仁扔进嘴里嚼嚼，眉毛惊讶一抬，把心里惦记的事儿全忘了：
&esp;&esp;“甘草水煮的？好甜。”
&esp;&esp;“本来就甜。给你包两斤，带回去吃吧。”
&esp;&esp;迁田去冬贡来的，只两石，模样口味都新，忽悠小孩正合适。
&esp;&esp;姜孚给自己剥了个。
&esp;&esp;他还没吃饭，光顾着折腾了，饭菜都在就近的小厨房热着，不然也不会急着下逐客令。
&esp;&esp;披香苑那边的事他其实都知道，文州这一程也没什么不清楚的。
&esp;&esp;都有人上报，记录的册子还在隔壁案头压着。
&esp;&esp;他也不知道自己把人叫过来是图什么，但不见一面就是心里没底。
&esp;&esp;和要见老师的念头正相反。
&esp;&esp;越是想到迟早要去，他就愈觉得自己好像被倒吊起来了，喘不上气，一颗心忽忽悠悠的。
&esp;&esp;他想，他做了这么多事，这么多准备，他是应该准备好了的。可是只要一动往那边去的心思，他就又慌张起来了。
&esp;&esp;阔别如此久了，老师如今是什么模样呢？他自己又是什么模样呢？
&esp;&esp;虽不至于认不出，可他变了许多，他自己清楚……
&esp;&esp;“不成啊，我娘八成在家拿着棍子等我呢。”
&esp;&esp;“我一进门，就先问三十杀威棒，打的我五天十天爬不起来，一月两月出不得府——”
&esp;&esp;杨驻景讨人嫌般往他旁边蹙摸着，摆明了是要拿个脱罪的令儿。
&esp;&esp;又或者是要再蹭一顿宫里的饭。
&esp;&esp;姜孚止住胡思乱想，揉了揉眉心：
&esp;&esp;“舅母岂会那样？你又胡言乱语。你不愿走就留下来吃，再留你住两天。”
&esp;&esp;“躲一天是一天，你是这么想的吧？”
&esp;&esp;“当然不是！我怎么好意思打扰陛下进膳呢！住就更算了啊，我惦记家里。”
&esp;&esp;“我只求陛下跟我娘说一声，好歹给我描成正事。”
&esp;&esp;“免得她又说我混出去，干了什么欺男霸女的勾当，我长了嘴也解释不清啊——”
&esp;&esp;杨小侯爷笑嘻嘻往后缩了缩，有要撤退的意思了。
&esp;&esp;他是外臣，又算外戚，真敢在宫里留宿，明早御史台全台都来精神了。
&esp;&esp;到那时，他爹他娘才要追着他往死里打呢。
&esp;&esp;见好就收，他这一行有功，否则也不敢在这犯贱。
&esp;&esp;姜孚敛着眉，盯着自己这表弟看了半天，忽而嗤地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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