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全部被酒馆中的刺杀吸引了注意力。
没人知道江云去了哪里。
这一刻,奥林方彻底失去了对江云的监视权。
——
夜色越来越深沉,雪也越下越大。
远离棚户区中心,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人影,雪地里也找不到人类的足迹,只有零星的灯火昭示着这片区域里寥寥无几的人烟。
这或许都不能算是街道,只是棚屋与棚屋之间狭窄的巷道,曲折逼仄,深不见底。
江云独自走在巷道中,呼吸的气息化为白雾,悄无声息地散入雪夜里。
他已经走了很久。
黑色的垂地斗篷几乎变成了白色,融化的雪润湿纤长的睫毛,给沉黑的双眼笼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江云忍不住又一次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
依旧空无一人。
除了他留在雪地中一望无际的脚印,什么都没有。
江云回过身,将快要冻僵的手藏进斗篷,默默地垂下了眼睛。
他有些想不明白。
他明明已经把监视他的奥林人全赶走了,可陆上校为什么还没有来找他呢。
是他还有哪里没有做好吗?
还是他等得不够久?亦或是走得不够远?
陆上校怎么还没来呢。
江云缓缓沉下一口气,正要继续向前走,他的通讯器忽然亮了起来。
机密公务:s级
来源:情报局局长,阿加莎·梅
江云输入秘钥后,一连串情报出现在他面前。
[晚上好,江外长]
[我从军部获悉,美丽的您正在冰荒星上遭受一群雇佣兵的追杀]
[经我方正直可爱的情报人员的努力,我们已经确认了这群雇佣兵的身份]
[以下是此次登陆冰荒星的雇佣兵档案,希望能帮助到您]
阿加莎一共发来了八名雇佣兵的档案。
江云大致翻阅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细看,阿加莎又发来了几条消息。
[另外,情报局已和失联的木偶取得了联络]
[木偶宣布对威克利夫之死负责]
[是的,木偶就是那个一枪爆了威克利夫脑袋的狙击手]
[没想到是不是?说实话我也挺惊讶的,那小子的枪法什么时候变那么好了?]
指尖猛地一颤。
通讯器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冰冷的直线,跳跃闪烁的光芒犹如坠落的流星,沉默地没入积雪。
江云僵在原地,忽然有些想笑。
他……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怎么就学不会长记性呢。
都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没有学会接受现实。
只因为短暂地拥有了他两个月,只因为曾经和他一起做了两个月的新婚美梦。
他居然还和失去他的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第十六年一样。
他居然还在痴心妄想。
十七年了,都已经十七年了啊。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再去执着那虚无缥缈的,仅仅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
他到底怎么样才能接受失去他的事实?
或许,莫里斯是对的。
在有关陆上校的事情上,他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
他不够了解陆上校。
他的直觉,他的心跳根本没有用。
陆上校终究还是……不愿意让他赢。
江云面无表情地抬起右手,握住那不断颤抖的左手手腕,弯腰从积雪中捡起了他的通讯器。
他找到莫里斯的名字,在信息框中打下三个字:
——我输了。
指尖悬浮在发送键上方,却迟迟不肯落下。
可是……可是他还是想不明白,他真的想不明白。
陆上校怎么可能让他输呢。
那是他选中的alpha——那是最耀眼的陆上校啊。
陆上校怎么舍得让他输呢?
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没有死心,江云自嘲地发出了一声轻笑。
你究竟是有多固执啊,江云。
你是打算一辈子就这么固执下去吗?
江云发出一声认命般的轻叹,默默删掉那三个字,将界面调回到雇佣兵的档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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