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知道两个人都没时间,干脆在梦里见一见也好的。
林含声开始频繁地录制节目,逐渐从一百个人的表演变成了一男一女的主持。
他表现很生涩,但胜在声音足够战胜一切,纪颂偶尔还能刷到网上讨论林含声的帖子,说x平台新出的《自然观察员日记》看了吗?
有个小嘉宾很清爽,央传的!才大二,说他笑起来特别有感染力,还说他和赵逐川好像是同学。
赵逐川有电影片约要赶,在悬疑片里演个男配,不算讨喜,但总算不是什么死了又死的倒霉角色了。
他早早进了组,两人将近三个月没见面,各有各的事情要忙碌,每天连打视频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纪颂这回背了个氧气瓶,吸得双眼通红,站在木格措边被吹得墨镜差点掉进湖里。
他看着况野想赵逐川,看着雪山和冰峰想赵逐川,他没见过的水鸟踏过水面,惊起细碎的光斑,再凶猛的风也模糊不掉赵逐川的脸。
也好,慢慢成名。
在被提起时,他不再只是“赵添青的儿子”。
赵逐川还不用再和纪颂半夜三更在家里讨论怎么演被一枪打死,毕竟“装死”这一表演系必备技能,尸体专业户纪颂反而最精通。
纪颂也不用再去电影院不敢打瞌睡了。
之前他每次兴致冲冲地去看点映,都得目不转睛地找男朋友的片段,担心被删没了,现在闭眼,再睁眼,大荧幕上还是赵逐川。
成熟、出众,五官已发育到无可挑剔的赵逐川。
这次新上的片子并不无聊,但不是纪颂的菜。
他斜着脑袋靠在座椅上,担心刚才自己偷偷睡觉被校友发现。
揉了揉脸蛋,纪颂想起来多年前在集星的第一个晚自习,那时他也睡着了,同学们也睡着了,全世界都很安静,只有投影仪暖黄的光线打在脸上,片名和当时的自己一样,正在过《阳光灿烂的日子》。
那是夏天的夜晚,他却像晒着太阳。
纪颂用手机拍下“特别出演:赵逐川”一排字,又看片尾致谢,看没营养的彩蛋,看京影来参加点映活动的师生掌声雷动,荧幕黑下来,小剧场的台上叮叮当当一阵响,主创团队依次上了台。
赵逐川穿着黑色短袖,衣服上龙飞凤舞一行片名,造型清爽利落,比台上一排人高出半个脑袋。
距离上次见赵逐川,又隔了一个周。
纪颂早已习惯,没什么好抱怨,有时候为了赶进度,他跟组在棚里待着,造价不菲的大灯将棚里照成白天,他日夜颠倒,睡醒都下午了。
他举起相机,不停放大焦段,把赵逐川今天一身皮衣好像知道自己很帅的造型记录下来。
这么冷的天还穿皮衣!
不冻吗?
耳朵为什么红了,是因为观众喊他“哥哥”,还是太冷了?
纪颂摸摸自己打底衫里凸起的一小块,这是高三那年赵逐川买的暖宝宝,200分之1,还剩100多片,以他俩热情似火的体质,再贴个十年可能才贴得完。
他默不作声地往手机里实时传输照片。
这张内存卡48个g,有40g都是赵逐川。
屏幕上弹出消息:
【1101:京a xxxxxx】
【1101:车牌号。车在停车场,到了车那儿我给你遥控开锁,你在车上等我可以吗?】
纪颂看了一眼台上,赵逐川站在主创团队中央,众人鞠躬道谢,准备适时退场,他往后挪步找了隐蔽的角落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抬头往观众席找纪颂所在的方位。
【蝉:好刺激哦!】
【1101:无语jpg】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纪颂调试着相机焦段,从取景器里看见赵逐川飞快瞄了一眼手机,唇角藏不住一个很浅的笑。
肌肉反应大于思考,纪颂“咔嚓”一声按了快门。
他头一次发现赵逐川能笑得这么傻!
“学长?”
旁边有低一届的学弟认出他,手忙脚乱地将准备好的金属签名笔拿出来,没和其他观众一起一窝蜂挤去全排找主创团队签明信片,紧张道,“学长能给我签个名吗?”
纪颂微怔,“我?”
“是的,是的,你!”学弟看起来有些局促,“学长你去年在西宁参加first电影展,我把你投的超短片单元看了很多遍!我一进来就看到学长了,但是学长在拍照,我不敢过来打扰……”
“没关系。”纪颂笑了笑。
哦,对的,那部超短片拿了奖,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奖,但这让纪颂创作的动力有了质的飞跃,他牵头组建的长片剧组也筹备结束,顺利的话,等本学期结束就能开工。
第一次遇到有人要签名,纪颂还不太习惯,都不知道在哪儿下笔,看着眼前满脸通红的学弟,还是把“纪颂”两个字签得尽量漂亮。
这种感觉很奇妙。
像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