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逆天而行,做了浮月山的仙君,本就是亘古未有之事。
这条无人走的孤寂之路,注定是被大雾笼罩而辨不清方向的。
“今日的比试都结束了,棠棠,你怎么没去看?是不是又睡迟了?”
若一穿过回廊,走向正坐在石阶上的叶棠,那手中的书卷轻轻敲了下她的肩。
叶棠惊而回神,松了口气:“若一师兄,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吓死我了。”
若一觉得好笑:“我问你了,是你想事情太入神。怎么不去看比剑?今日的这一场可精彩了。”
叶棠叹气:“看不进去。”
若一问:“怎么了?”
叶棠问:“仙君到底为何病得这样严重啊?以他的修为,即使是救了师父,也不至于损伤成这样。”
原来是在担心这回事。
整个浮月山中,只有若一是常在云述身侧的,因而也了解一些他的状况。
若一道:“具体为何伤得这样重,我也不甚清楚。仙君寡言少语,许多话也不会对我们讲。但我知道一部分缘由。”
“什么?”
“当初仙君回来,肩上受了簪伤。本不是什么大事,他却从未想过用药,或者用灵力平复,就任由伤口溃烂,直到现在还留了个疤呢。那日本就虚弱,又强撑精力给师父渡了修为,伤了身体根本,之后又不肯用灵药医治,久而久之,拖成了今日这样。”
“你说的这些,我也大概知道。”叶棠道,“我只是不明白,仙君为何不肯医治……”
“大概是,不想活了吧。”
“呸呸呸,若一,你怎么胡说呢。”
若一道:“我没胡说,仙君自那次回来之后便不对劲,处处糟践自己的身体,拖着一身伤病不顾,我送去的补药都被他浇花用了。除了他自己不愿意好转,我哪里能知道为什么。”
这边闲聊得起劲,全然没发现身后走过一人。
玉姜赶着回住处用晚饭,却没想到误打误撞听见了这番话,登时一双腿如被钉在了原地,一步也走不动了。
饮霜居——
云述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其间似乎浑身高热,干渴非常。
但因没力气,也只能作罢,再次睡着。
入了夜,没合严的窗子涌进了冷风。
云述做了噩梦,额间尽是冷汗。
忽然,冷风止了。
微微睁眼,模糊着只看见一人站在窗前,将窗扇合上,低头点了一支烛。
烛火微弱,只映亮了她半边脸。
云述分不清是不是梦。
他想坐起来,但很快被玉姜给按回去了。
玉姜拧着眉,脸色也冷,说话生硬:“身上烫成这样了也不关窗。”
话音落,一个浸过凉水的巾帕覆在了他的额上。
“姜姜?”
玉姜听见他的声音就来气,没好气地说:“是我。”
云述轻轻笑了。
玉姜将放温的水端来,扶起云述,命令,“张嘴。”
将水饮尽,云述干得发痛的喉咙才得以好转,他哑着嗓音,问:“你怎会来?”
玉姜从袖袋中取出白日里那枚玉佩,扔到他怀里,道:“还你东西!明明就是你的玉佩。”
握紧玉佩,云述笑出了声,声音极为虚弱。
玉姜道:“还笑!我说过人前不许暴露关系,你怎么做的?真真是气死我了,本来打算再也不理你的。”
云述忽然低头,将自己的脸埋进了玉姜的颈窝,声音发闷:“不想与你没关系。”
后颈痒痒的,玉姜一摸,才发现云述的狐耳冒了出来。
大概是他病糊涂了,自己都没发现。
“你的耳朵。”玉姜提醒。
云述不解,于是伸手摸了一下,明白之后顿时耳根红透,低声道:“头好痛,压不住了。”
玉姜感受着他发烫的温度,叹息:“算了,此刻也没旁人,不会有人发现的。”
“嗯。”
玉姜道:“还喝水吗?不喝的话,再睡一会儿。”
“你会走吗?”
“……不走。”
云述这才放心躺下,侧着身子,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缓缓箍紧,道:“你是知道我病了,特意来此的吗?”
没听见玉姜的答话,云述也不追问,他贴紧玉姜,手心抚了抚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坐着、也一起躺下。
玉姜没答应,道:“你先睡,我不困。”
云述就这么睁着眼睛,视线落在她身上,不肯闭眼睡觉。透亮如玉的眸子不像是浮月山仙君该有的,反倒是像又变成了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狐狸。
玉姜叹息,依了他,随他躺下。
云述难掩眸中流露的高兴,当即往软枕外挪了挪,额头贴着玉姜的侧颊,双手攀附上来,把玉姜直接抱紧了。
“热。”
玉姜刚在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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