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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話扯開了心臟(八)(1 / 2)

上车后,简文靚蜷在后座,双膝併拢,肩膀微微颤着,呼吸间夹杂细碎的抽泣声。

那时下起了雨。雨刮器来回划动,将玻璃窗上的水痕抹去又迅速涂开。路灯、车影与霓虹化作晕开的色块,城市的轮廓被雨水揉得模糊不清。

透过后视镜,徐子辰注意到她眼尾泛红,眸光湿润。车子又行过两个路口,在红灯前停下,他才问:「怎么哭了?」

简文靚抿了抿唇,答不出一个确切的理由。或许有后怕,也掺杂内疚,但更多的,是不想被他讨厌。

红灯转绿,车子重新啟动。转过十字路口的拐角时,他又问了一遍。这一次,她再也压不住情绪,泪水彻底溃决。

徐子辰把车缓缓停靠在路边,侧过身看她。扑在窗上的雨声细密,车内则满是她断续的吸气声。她的眼泪不受控地滑落,含糊地问:「??你??觉得我烦吗?是不是??想叫我在这里下车?」

他瞅着那张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脸,略微无奈地回:「你现在这副模样回去,你父母肯定会以为我欺负你,到时候很难解释。」

她嗓音乾涩,却仍逞强地回:「那你??恐怕真要对我负责了。」

「都哭成这样了,还没忘记开玩笑。」他低低闷笑,拉起手煞车,打下双闪,「我去前面超商买瓶矿泉水给你。」

说完,他从置物格取出口罩,抬手系上耳掛。推门下车时,一股凉意闯入车厢,雨点也弄湿了坐垫。他撑开伞,沿着积水的路面走向不远处的超商。

隔着雨幕,他的背影隐约而朦胧,但始终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没多久,徐子辰回到车上,将一瓶常温矿泉水递到后座。

简文靚接过,扭开瓶盖,抿了几口。抬头时,她看向他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那隻手骨节分明,掌背线条流畅,再往下——

她知道,他为了救人,手腕有受过伤。

「??你们其实还挺像的。」她的嗓子被水润过,不再那么沙哑。

对于她没前言后语的话,他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你和官旂在救人的时候,都把自己的危险忘得一乾二净。」

他明白她指的是哪件事,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方向盘,垂眸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三年前,他受邀为瑞士某场私人晚宴演奏。演出结束后,他刚走到后台,就听见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哭喊与尖叫。

他循声望去,舞台一侧的支架倾斜倒塌,沉重的金属横压在一名幼童的肩背上。他几乎毫无犹豫,立刻衝上前去。

他伸手扣住冰冷的金属边缘,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将其支撑起来。就在重量被抬离的那一瞬,手腕深处传来一股尖锐而灼热的疼痛,骨缝与筋膜彷彿被生生扯开。

孩子由旁人协助拖出后,他脱力地放下支架,才发现自己的左手在颤抖,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

后来,他被一併送往医院。检查结果显示,他的左手腕舟状骨骨裂,伴有韧带撕裂,必须长期休养。

即便康復,他左手的灵活度也并未恢復如初,稍一久弹,酸麻便会从掌根窜至手指。

就像在提醒他,有些伤害,永远无法痊癒,只是被时间包裹,潜伏于血肉之下——他所留给官旂的创痛,亦是如此。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中断了他对过往片段的回顾。

声音来自后座,简文靚低头看向萤幕,来电显示是「妈妈」。她的指尖悬在接听键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徐子辰瞥了她一眼,伸出手,低声说:「给我。」

她迟疑片刻,才把手机放到他掌心。

他很快点按了接听,声线换上八分礼貌、两分疏淡,言辞简短而稳妥。他声称自己的朋友受伤,她陪他前去探望,现在正送她回家。

通话间隙,对方突然问了一句:打算什么时候和文靚结婚?他神情不变,语气从容地岔开话题。

不到两分鐘,他掛断电话,将手机还给她。

「我妈有说什么吗?」她轻声确认,眼底藏着不安。

「没什么。」

送简文靚到住处楼下后,徐子辰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往前开了一小段,停在一处昏黄的路灯下。

夜色沉静,唯有引擎低低的鸣响在耳边回盪。他解开安全带,从外套口袋取出手机,点入一个熟悉却长久未开啟的聊天室。

他离开的最初几年,官旂偶尔会传讯息给他,但他一次都没点开过。并非不想,而是不敢。

一旦看了,他就会无法遏止地想回到她身边,带着她逃离一切。

指尖缓缓滑动,对话框里全是她写给他的文字。

〔子辰,你怎么都没来学校?〕

〔你还好吗?〕

〔听说你要出国,是真的吗?〕

〔没想到在毕业前,可以看到学校里的猫咪生下宝宝。〕

每读一条,他的呼吸就慢下一分。

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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