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要一拿到工钱,这群山民们就去吃吃吃,一定要将钱花光吃饱才好。
阿久付了钱,眼巴巴的盯着端上来的三碗汤饼。
山民的食量普遍都很大,一个人吃个两三碗是常事。
阿久很喜欢在山下的日子,山下的食物实在是太好吃了,一旦吃惯,谁也不愿意吃以前那没滋没味的食物。
阿久刚吃完一碗,只见另外两个山民在摊子面前付钱。
这两人他是认识的。
是阿米和阿文。
阿米是个女郎,女性山民负责选石头,而男性山民则负责运石头和敲石头。
阿米是这三人之中年纪最长的,起初她也是和阿久一般拿了工钱就去吃饭,然后剩一点,买些吃的带回山里去。
她家中还有一个年迈的阿婆,阿婆年纪大了不能下山来做活,需得她买吃食回去。
现在山上凡是能动弹的都下山来做干活了,阿米也是下了山才发现山下的世界如此精彩,他们精心制作的弓箭以及各种打猎的工具在这里简直和过家家没有区别。
阿米对着阿久用山话说道:“阿久,工钱不要每日用完了,要留一些存起来。”
阿久吃的头也不抬:“阿米姐,我家中没有阿婆和阿爷,不用买吃的回去,干嘛要留钱,当然是要全部吃光吃饱啊。”
阿米不知道怎么和阿久解释存钱的重要性,这一点还是她和一个山下女郎学的。
阿米把她当作朋友,也会同她说话练习汉话,如今阿米得汉话虽仍说的不标准,大部分的字词都不会,但已经是山民中说的最好的。
阿文赞同阿米说的话,前段时间他家阿爷突然崴了脚,若是以前,就捡一些路边的草药敷一敷。
但是阿久知道,那些草药是没有用的。
他便叫上一个水泥厂的同事,同对方比划了半天,对方才带着他去了医馆,说了症状。
大夫说跌打损伤买一瓶药膏就好了。
但这时阿文才尴尬的发现,他没钱。
幸好同事出了钱将药买了。
阿文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羞愧,他黢黑的脸颊带着不好意思的红,头埋的低低的,一个劲的和对方比划自己明日就还。
同事则是笑笑说没关系。
还钱以后,阿文便和阿米一样,成了个坚定的存钱党。
为了节约钱,阿米和阿文吃的是最简单的汤饼,也只要了一碗。
三人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
“山下什么都有,可真好。”阿久感叹。
阿米吹了吹滚烫的汤饼,“我也是这么想的,若是我们可以居住在山下就好了,这里做什么都很方便。”
阿久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下意识地说:“阿米姐,你疯了!我们怎么能到山下来住。”
阿米反问:“为什么不可以,山上居住条件那么恶劣,只靠着山上那点东西,根本就吃不饱,而且病了也没大夫看。”
阿文默默的听着,没吭声。在山下待的越久,他便越来越不习惯山上的生活环境,如今真是夏季,晚上睡觉常有蚊虫叮咬,让他浑身都不舒服。
阿久一下子不知道如何作答,最后只说了句。“可是我们都不会说汉话。”
阿文道:“汉话都是可以学的。”
阿久憋了好一会,才说了句:“山下的屋子很贵的,我们不可能有钱买得起。”
“所以每日的工钱才要存起来,若是不存钱,日日都用光,当然永远也买不起屋子。”阿米说。
“那怎么行,不可能每日不吃饭啊!”阿久欲哭无泪。
阿米指了指自己的碗,“若是每日少吃一碗,不吃加蛋加肉的,自是可以存下钱的。”
南东路靠着海, 发展的优势便显现出来。
先是因地制宜开设玻璃厂水泥厂,如今林肆又要搞海上丝绸之路,要在南东路修建港口。
先前考试的人一个个的都很是后悔, 起初觉得这地方靠着海, 没什么发展前途。谁知这一下子两个大项目搞出来,这下南东路的县令和白直的履历可就好看了。
港口的修建有条不紊的进行,石金一下车, 便能看到许多人在劳作。
石金这次是代表商部前来视察南东路港口的, 同她一起来的,还有原来市舶司的几个官员。
市舶司既原本管理海运的部门,从前隶属吏部, 如今林肆将他们分给了商部。
这是大安第一个对外贸易的港口,选择在南东路的明州, 也是有诸多考量的。
首先便是要避风,不能在开阔直面台风的海岸,否则若是遇台风,那便是损失惨重。其次是水深,泊位必须有足够的深度, 能容纳十艘以上的海船。水流的平缓, 以及地基的稳固也是要考虑的因素。
石金与几位市舶司并未直接先去州衙,而是下车, 步行于港口修建处。
莫静连将这港口一事交给石金负责后,石金便狠狠得恶补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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