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昭拼命拍打着结界,任凭他如何?哭喊,钟婉棠始终没有回头。
他哭哑了嗓子,庄少白默默的站在他旁边。
天色从暗到明,可迟迟等不到天亮,灰白的天光蒙着一层阴翳,压抑得?令人窒息。
啪嗒啪嗒,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许景昭跟庄少白屏住了呼吸,两人向外看去,只瞧见了站在路边那道朦胧的血影,是裴听河。
他伤的也重,那张向来隐忍的脸上带了几分狰狞,他扭过头来,直直地看向两人,“找到了。”
许景昭捂住嘴巴,裴听河出现在这里,那他爹娘呢?
一瞬间?,恨意压倒了恐惧。
当裴听河劈开结界走?上前?来的时?候,他率先?出手,视死如归。
裴听河一脚将他踹开,他脸颊上身上都是细密的伤口,全盛状态下?的他,却敌不过重伤的裴乘渊。
庄少白挡在许景昭身前?,他张开手,死死护着许景昭。
他发过誓的,想要许景昭的命,要先?在他的尸体上跨过去。
接二连三的阻挠,裴听河怒意达到顶峰,他高举长?剑,狠狠地向着庄少白劈去。
庄少白吓得?白了脸,但?脚步死死不动?。
千钧一发之际,许景昭猛地将他拉开,两人身形调转,身上运起灵力。
裴听河瞧见是许景昭,眼中一惊,手中剑势一偏,长?剑劈开薄弱的灵力护盾,重重劈在许景昭的肩膀上,从肩膀划过锁骨,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庄少白站在许景昭身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他慌忙按住他流血的伤口。
“你……你怎么样?”
许景昭痛得?额角青筋暴起,却仍死死瞪着裴听河,眼中燃烧着刻骨的恨意。
裴听河被他目光惊住,反应过来后有些恼羞成怒。
他想要动?手,却被空气中丝丝缕缕的灵力缠住了手腕,他怒道:“钟婉棠!”
钟婉棠人不在,倒是给她儿子留了不少后手。
庄少白跟许景昭趁机逃走?,可身后的人总是能找到他们,如同?附骨之蛆,逃不开甩不掉。
两人躲在一个小巷子里,许景昭的脸因为失血过多唇瓣都没了颜色。
庄少白摸了摸许景昭发热的脸颊,眼眸决绝,声音坚定,“我去引开他,你等我回来。”
许景昭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痛得?浑身发抖,“不行,你不能去。”
庄少白沉默片刻,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一字一句道:“只要我活着,一定会回来找你。”
“活下?去,我的小公子。”
庄少白走?了,只留许景昭一个人在昏沉的夜色里。
他抬眼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痛恨这时?间?的漫长?,他好像困在了夜里,永远等不到光亮了。
他捂着自己流血的伤口,琉璃眸子黯淡失了神色,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踉跄着起身。
裴听河能跑出来,那爹娘一定是出事了。
如果要死的话,那自己也要死在爹娘身边。
如果侥幸不死,他要将裴听河跟万莺儿碎!尸!万!段!!
地面上是浓郁的血色雨水,如他所料,爹娘伤势十分的重,裴听河跟万莺儿一定是还有别的图谋,他们重伤了爹娘,却又吊着他们一口气。
他站在墙院后的小巷,看着爹娘依偎在一起。
许景昭想要上前?,却不知道被哪里来的灵力推到了院后面的小巷,那灵力微弱,却顺着他的经脉,缓缓修复他肩膀伤口。
隔着一道缝,钟婉棠声若游丝。
“昭昭……”
“天亮之后,仙执殿主便会回来……”
“你记得?吗?阿娘跟你提过……还给他取了名字……名唤微尘……”
“对不起,阿娘…没让你吃上生辰面……”
“离开……去仙执殿找他……他会帮你……”
许景昭没有等来天明,裴听河跟万莺儿做了十足的准备,在黎明破晓之前?,他们将许景昭打昏,带上了前?往春隐门的云舟。
三日后生剥灵根,颈后多了一道血疤。
恨意,恐惧跟咒骂,随着被剥夺的灵根一起消散。
春隐门闭门封山,谢绝外客。
许景昭失忆了,再睁眼面前?站着两个极为陌生却又感觉熟悉的身影。
他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两张面孔,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得?茫然问道:“你们是谁?”
钟岚衣瞧着他开口道:“这里是春隐门,我是门主夫人钟岚衣,那是门主裴乘渊。”
“你觉得?名字熟悉吗?”
许景昭茫然的摇了摇头,“不记得?。”
钟岚衣替他掖了掖被角,温和道:“不重要,你的家被邪祟摧毁,我们路过此?处便将你带了回来,你安心住下?,春隐门以后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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