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衡笑,“爹,你别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话,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臭小子!”
见他一有点精神便开始贫,陈继明稍稍放心,然后忍不住骂。
“再说了,多大点事儿啊,还劳动您老的大驾。”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陈衡又道:“我爷他们不知道吧?”
“我还以为你啥都不怕呢,还有你陈衡害怕的事啊!”陈继明没好气。
一听父亲这语气,陈衡便知道家里人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这不是怕他们多余伤心嘛!”
“没事的,你不总说我是祸害嘛,祸害遗千年,你放心就好了。”陈衡一脸轻松。
要不是唐云舒亲耳听到医生说这人右腿小腿断了,肩膀脱臼,加上肋骨断了三根,还因为在低温环境下待了太久导致昏迷不醒,她的确会将他现在的不以为然当真。
真是屈才了,这人应该去当演员拍电影的。
另一边,陈杰稍微问了几句后,便注意到小弟的视线有意无意往弟妹那边瞟。
轻咳了几声,陈杰对陈继明道:“爹,既然小弟已经醒了,那咱们去给他买些麦乳精啥的补补身体吧。”
陈继明一听,料想也是,当即点头,“对对,咱们走。”
父子俩出了门之后,陈衡躺在床上,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妻子,眼都不眨。
看着她疲惫不堪的样子,心里愧疚心疼之余,只留下浓浓的庆幸。
庆幸自己能够好端端回来,庆幸自己还活着,也庆幸着他还能继续照顾她们母女。
“你这是要等我下床去拉你过来?”陈衡嘴角挂着玩味的笑。
见他醒来便是那副欠揍的样子,被唐云舒压在心底的所有情绪忽然涌上来。
泪水一瞬决堤,无论如何也挡不住。
骄傲
无边无际的恐慌, 无穷无尽的害怕,那些被深深掩埋在心底深处,不愿意展示在外人面前的脆弱现在铺天盖地袭来, 纷纷化为泪水, 从唐云舒的眼眶夺眶而出。
知道陈衡出事之后,她无数次告诉自己, 要撑住,要是她都撑不下去, 那之后的那么多事该怎么处理,要是她撑不住,那糖糖一个小孩子该有多害怕?
现在, 那人终于醒了,她终于可以松懈那么一下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见唐云舒哭得厉害, 陈衡握住她的手,也有些哽咽。
原本在一旁睁着大眼睛,期待睡醒的爸爸跟她一起玩儿的糖糖见状, 瘪了瘪嘴,也嚎啕大哭。
一脑袋扎进唐云舒趴的那一侧床,跟妈妈一起哭, 嘴里还嚷嚷着:“妈妈……呜呜呜……妈妈不哭……妈妈乖……”
听着女儿的哭声, 手紧紧握着那只比自己小很多的手, 感受着妻子泣不成声的颤抖, 陈衡的眼泪也一滴滴掉。
不知过了多久, 唐云舒哭累了,趴在陈衡床边睡了过去。
糖糖哭了一会儿,半天没见妈妈来哄自己, 抬起头,脸上还挂着豆大的泪珠,看着妈妈,想要妈妈抱。
只是她还没动,爸爸的声音便传来,“糖糖乖,妈妈太累了,睡着了,不要打扰妈妈睡觉,过来跟爸爸玩儿。”
小孩子总容易感知到母亲的情绪,知道爸爸睡着不理人,妈妈不开心,这段时间的糖糖无比乖巧,现在听到爸爸的话,自己摸了摸眼泪,便走到爸爸面前。
看着陈衡说:“爸爸,不睡。”
听懂女儿的意思,陈衡眼眶再次发酸,他都不敢想这娘俩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万千情绪哽在嗓子眼里,陈衡声音嘶哑,语气却温柔得不像话:“好,爸爸不睡,爸爸还要陪糖糖玩儿呢。”
“好!”糖糖重重点头,露出一个暖入人心的笑容。
只是,当没人注意的时候,陈衡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那种痛苦,不是身上的疼痛造成,而是自心底发出,沉重又悲怆。
唐云舒是在一阵低低的说话声中醒来的。
撑着有些发麻的手臂看向跟陈衡说话的人,唐云舒笑了笑,“陆医生。”
“把你吵醒了?”陆医生有些抱歉。
这段日子,没有人比他更能看清面前这位年轻姑娘的不容易。
所有的事情她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包括询问医生病情的问题也是直中要害,嘱咐她的事情她也能做得足够完美。
先是医院里没有感情的机器,只要有人发布命令,她就开始执行。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人请来照顾陈衡的人,床上躺着的那人根本不是和她生儿育女的爱人一样。
可见多识广的陆医生知道,这人只是将那些情绪,那些崩溃都压在了心底,一旦放松,那些情绪便会像崩塌的大山,将人压得喘不过气。
知道她哭了一通,发泄了情绪,陆医生也放心了不少,要是一直压着,早晚一天会出事。
“陆医生,这么些天了,还没跟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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