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伊莉丝一行人才踏着渐沉的夜色回到领主城堡。
尽管她临行之前已交代了去向,但当索维里斯掀开卡斯帕临时包扎的布料,看到那道横亘在他手臂上、皮肉翻卷的狰狞伤口时,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不是说去去就回?”他拧紧眉头,手下利落地打开药箱,银钳夹起浸透药液的棉团,小心清理着伤处,“这阵仗……是撞上圣殿骑士团主力了?”
“我们拿到信本要离开,”伊莉丝目光胶着在那片血色上,声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自责,“怪我……若非我临时起意拐去主殿,也许就……”
“即便你不去,他们也未必会放过这次机会。”一旁的阿瑞斯截断了卡斯帕即将出口的安慰,语气沉冷,“洛兰、罗欧,还有那些伏兵——伊尔显然筹谋已久,这场遭遇,不过是迟早。”
“是我失言了。”索维里斯瞥见伊莉丝瞬间苍白的脸色,心下懊悔,连忙找补,“看着吓人,好在没伤及筋骨。以这家伙的体魄,好生将养几日便无大碍。”他边说边在卡斯帕未受伤的肩头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暗示他赶紧说点什么。
指尖传来温暖的包裹感。
伊莉丝垂眸,自己的手已被卡斯帕悄然握住。她下意识地回握,唇角弯了弯,一股混合着歉疚与安心的热流蓦地涌上心头,冲得眼眶微微发酸。
无需只言片语,两人之间流转的默契已足以刺伤旁观者的眼。
阿瑞斯只觉得那交握的手异常刺目,喉间有些发紧。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起身告辞:“时辰不早,会中尚有杂务,不便久留。”
“我送你。”伊莉丝顺势抽回手,在卡斯帕肩头轻轻一按,又看向索维里斯,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轻快,“这位伤员就暂时托付给医生了。我保证,这次定然‘去去就回’。”
……
夜色已深,阿瑞斯与伊莉丝并肩走向城堡大门。
艾尔瓦德的夜空墨色浓沉,仅有的几颗星子散落天幕,呼吸般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万籁俱寂,几声犬吠自远处传来。几盏橘黄的羊皮灯笼晃晃悠悠地升上夜空,伊莉丝这才惊觉——灯节将至。
不知不觉,她竟已在此地蹉跎了近一年光阴。
“我……”请记住网址不迷路biq uw eb
“你……”
她望着那几点暖光,正斟酌着如何开口,却与身侧同时响起的声音撞在一处。
伊莉丝下意识地转头,猝然撞进阿瑞斯深邃的眼眸。
那里面翻涌着太多她不愿、也不敢读懂的复杂情愫,她几乎是仓惶地率先移开了视线。
“你先说。”阿瑞斯低声道。伴随话语的,似乎还有一声极轻的叹息,轻得让她以为是夜风的错觉。
“我……想为那天在兄弟会说的话道歉。”她垂下眼睫,盯着自己靴尖上沾染的尘土,“那些话……很伤人,对不起。”
对面沉默了良久,久到伊莉丝几乎要抬头确认他是否还在。
“……是因为今天的事吗?”阿瑞斯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些干涩。
伊莉丝抿了抿同样干涩的嘴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试探:“那……我该怎样回答,你心里才会好受些?”
“这是在讨好我?”男人目光微动,眼底似乎漾开一点真实的涟漪,没有恶意,却让她莫名感到一阵窘迫。
女人有些羞恼,越过他快步走到前头,“谁要讨好你!本领主是体恤下属,怕你郁结于心,影响办事效率。”她顿了顿,语气硬邦邦地催促,“你方才想说什么?赶紧的,前面就是大门了。”
难得见她对自己流露出这般近乎耍赖的小性子,倒让他恍惚间寻回了几分旧日相处的熟稔。
阿瑞斯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胸口的滞闷竟真的散去了些许。
“往后,你有什么打算?”他收敛笑意,正色问道,“看伊尔今日的架势,只怕日后此类骚扰不会少。”
“大不了……我以后就老老实实待在城堡里,不随便出去便是。”伊莉丝小声咕哝,“看他能奈我何。”
“你?”阿瑞斯失笑,毫不留情地戳穿,“我看不出两日,某只笼中鸟就该抓心挠肝,急着想往外扑腾了。”
“谁说的!你别小瞧人!”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扭头反驳。
“并非小瞧,”男人笑意微敛,语气转为凝重,“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难道你能一辈子困守于此?”
此话切中要害。伊莉丝方才的搪塞之词被点破,她沉默下来,因她心中实则也一片茫然。
“别卖关子了!”她索性佯装凶狠,“有什么高见,速速道来!”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伊尔为何独独对你如此执着。”阿瑞斯分析道,“唯有抓住关键,我们才能制定对策,而非一味被动应付。”
“我先前也思量过,”回忆起白日伊尔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女人神色渐肃,“最初,我以为是‘那位’曾对他施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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