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故。可今日他明言,他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我’,这就更令人费解了。我与他素昧平生,何至于让他一次次痛下杀手,不死不休?”
“若非旧怨……那便是,另有所图?”男人沉吟片刻,忽而眼神一凛,“今日捡到的那本书呢?你可还带在身上?”
“书?”伊莉丝经他提醒,忙向身上摸去,却摸了个空,“应是随手放在房里了。那书已烧得面目全非,有何关窍?”
“那是你的‘命运之书’。”阿瑞斯沉声道,“它本该收在大教堂图书室深处,后来……”他话语微顿,将“失窃”的真相含糊带过,“遗落在外。”
失窃的“命运之书”——这说法让她瞬间联想到神官提及的那本被偷走的书。
“你确定?他既想杀我,又怎会好心将此书留给我?”
“‘命运之书’材质特殊,焚毁后的状态极难仿制,应是真本无疑。但你的疑虑不无道理。伊尔今日分明有意放我们离开,与他往日作风大相径庭……我怀疑,蹊跷或许就在这本书上。”他推测道,“为稳妥起见,在真相水落石出前,最好将它封存起来,少接触为妙。”他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强调,“尤其是你。”
伊莉丝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思绪却飘向了那座藤蔓缠绕的神殿——若将此书归还,是否就能终结这一切……
阿瑞斯见她神思不属,知她未全然听进去,只得无奈一叹:“我会加派人手打探,一有线索立刻通知你。所以你万不可急躁,更不可擅自行动,明白吗?”
女人被他这老妈子似的口吻逗得忍俊不禁:“你现在啊,真是越来越啰嗦了。”
男人一怔,随即竟罕见地戏瘾上身,抬手扶额,作痛心疾首状:“唉,实在是某位领主大人太过不省心,我这颗心啊,真是操碎了也没人领情。”
伊莉丝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一边擦拭眼角,一边半真半假地调侃:“是是是,多谢您老人家今日救命之恩。金银俗物想必入不了您的眼,小女子无以为报,不然……现场给您磕一个?”
“你有的。”他说。
声音不高,却让她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
她几乎瞬间就读懂了他未尽的语意——他想要的“报答”……
女人敛了笑,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语气生硬地转开话题:“……先欠着吧。大门到了,我就不远送。你不是说会里还有事?快些回去吧。”
“为什么我不行?”在她转身欲走的刹那,阿瑞斯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平静,“至少,给我一个能让我死心的理由。”
伊莉丝的脚步猛地顿住。
“你本该有更好的人生……”她背对着他,声音低哑,“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她闭了闭眼,良久,才艰难地挤出后半句,“我怕……终有一日会连累你。”
“倘若我甘之如饴呢?”温热的大掌倏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容挣脱。
等她愕然回身,男人已逼近至眼前,深邃的眼眸牢牢锁住她,“如你所说,这是我的人生。那么我的选择就是——心甘情愿,被你‘连累’。”
恰在此时,城中腾起数朵烟花,砰然炸响。
五颜六色的光芒映亮了夜空,也勾勒出他近在咫尺的轮廓,柔和了平日冷硬的线条,在那一瞬间,竟显得有些不真实的梦幻。
伊莉丝屏住了呼吸,耳边只剩下自己如擂鼓般狂烈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
跃动的烛火下,伊莉丝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焦黑的《命运之书》封面上轻敲,节奏原本轻缓,却在蓦然回想起城门口那一幕时骤然紊乱,连带着心湖也被投入一颗石子,漾开层层涟漪。
“早些安置吧。”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自身后轻轻搭上她的肩,男人温热的吐息伴随着一阵细碎的铃铛声拂过耳畔。
“嗯。”女人低应一声,有些神思不属。她信手将书合上,就在书页完全闭合的刹那——
噼啪!
一簇微弱的幽蓝色电弧自书脊窜出,骤然映亮了昏暗的房间!
在那转瞬即逝的惨白光芒中,她仿佛窥见这本书曾经崭新的模样——它从一双苍白的手中飞出,那些书页如同挣脱牢笼的白鸽,四散纷飞,又在半空中无火自燃,化作漫天飞舞的金色灰烬。
火焰后面,捧着书的那人面容模糊不清,唯有头上那对残缺的、宛如山羊般的犄角轮廓,在热浪的扭曲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是属于恶魔的标记。
——
梅尔基亚,骑士府邸。
赫克托尔卸下沉重的胸甲时,敏锐地察觉到腰间传来一阵异常的震动。他循着源头抽出护国之剑,只见剑身竟在微微嗡鸣,光华流转不定。
咔——嚓——!
一声清脆欲裂的鸣音炸响!
光洁如镜的剑身之上,一道狰狞的裂痕凭空显现,蜿蜒如蛇——护国之剑,竟从中断裂。
这宛如预兆般的异象让男人眉头紧锁,一股莫名的不安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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